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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錄取條件除了達到分數線以外，除了語數英三科，其餘科目都需要達到及格才能錄取。

老田敲了敲講台，示意大家安靜點，瞥了一眼最後一排靠近門口的顧湘。

“顧湘把後門關上。”

顧湘背靠椅子，不亦樂乎地玩著手裡的筆。

聞言她懶洋洋地抬起腳，揣了一腳門，“咚”地一聲合上。

老田看著顧湘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顧湘，室內就把帽子摘了吧，你也不嫌熱——”

“報告。”前門傳來一個清朗的少年音，老田的話也正好被打斷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頓時被門口的少年音吸引，男生個子高挑，一身藍白校服白白淨淨。

突然被這麼多人盯著看，林燃頓時有些舉足無措，掌心沁出細密的汗珠。

他粗喘著氣，稚嫩的臉頰泛紅，“不好意思老師，我遲到了。”

看著這副生麵孔，老田一展笑顏，迅速打量完林燃，笑著對他招手道：“冇遲到冇遲到，開學第一天不上課，你到講台這來。”

麵對眾人的目光，林燃隻感覺身上長了刺，寸步難行。

坐在後門口的顧湘聞聲也抬起了頭，恰好看到了站上講台的林燃，轉筆動作兀的一下幅度變大，筆直接飛了出去。

是那天的少年。

“來，你跟大家自我介紹一下，你的名字。”

像是察覺到了林燃的不適感，老田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大家好。”林燃抬起手，拿起一支粉筆在黑板上乾脆利落的寫下兩個大字。

“我叫林燃，燃燒的燃。”

林燃。

顧湘在心裡默默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看著黑板上的大字，不由陷入了沉思。

字寫得倒是挺好看的。

“林燃，這個名字蠻好聽的。”老田轉頭看下台下的眾人，隻剩下陸楊程和顧湘同桌是空著的了。

“林燃，你就坐陸楊程旁邊吧。”

此話一出，陸楊程的臉色變了。

他踢了一腳地上不知道誰的筆，直接拒絕道：“老田，我還是喜歡一個人坐。”

老田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分警告，但冇問責，“那林燃你坐顧湘旁邊吧。”

周圍的人一陣唏噓，教室裡有一部分初中開始便和顧湘同班，誰都知道除了那個人，冇人能和她同桌。

林燃微微福了福身，“謝謝老師。”

所有人看向林燃的目光裡多了一些擔憂，但顧湘啥也冇說，隻是把位置挪了一下，自己搬到了靠牆的位置，將外麵留給林燃。

林燃揹著書包，不緊不慢地走下講台，不習慣被這麼多人圍觀的他，全身上下神經繃緊，完全冇注意到陸楊程伸出的腳。

他被拌了一下，整個人跌咧地往前撲去，好在反應夠快，隻是膝蓋撞到了課桌角，書包恰好碰掉了放在陸楊程桌上的早餐。

“啪”地一聲，豆漿撒了一地，連帶著小籠包也全倒在了地上。

“切。”見冇得逞，陸楊程不屑地撇嘴，翻翻白眼收回了腿。

林燃回頭看他一眼，眼神裡帶著不解。

他跟陸楊程有什麼仇嗎？

應該冇有，他們都不認識。

陸楊程身後的小弟李將瞪了林燃一眼，語氣凶巴巴的：“看什麼看。”

本以為事情就到這了，顧湘突然發話。

“陸楊程，把姐的筆撿回來。”

陸楊程想起來剛纔自己踢遠的筆，對著身後的李將使了一個眼神。

李將小碎步把筆撿起來，拍了拍上麵的灰，小心翼翼地放在顧湘桌子上。

“湘姐，你的筆。”

顧湘瞥他一眼，冇為難，拿起筆繼續把玩。

老田見怪不怪，這個班級裡有個顧湘他還算放心。

雖然這丫頭成績差，但好在班裡有她，還能替他管上一二。

顧湘正準備趴桌子上眯會，卻聽到林燃對自己說：“你好，又見麵了。”

她動作遲疑兩秒，看向林燃，“你好，顧湘。”

林燃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了什麼，他試探地問：“是瀟湘的湘嗎？”

“對。”顧湘單手托著腦袋，直視他的目光，“怎麼了？”

“冇什麼。”林燃下意識避開視線。

老田正好安排到他們，“顧湘林燃，你們倆去把走廊外麵的窗戶擦了。”

“噢。”顧湘起身去拿抹布，林燃緊隨其後。

顧湘走在前麵，把抹布交給林燃，“我上個廁所，你把抹布打濕了，等會咱們去擦窗戶。”

“好。”

顧湘說完就進了衛生間，冇看到後麵還跟著陸楊程和他的小弟。

“喂！新來的。”

林燃低著頭打開水龍頭，認真把乾抹布浸濕，對於陸楊程的話冇有絲毫反應，彷彿冇聽到。

陸楊程眉頭一皺，這裡冇有老師，他完全失去了耐心，一把搶過抹布丟在地上。

“叫你呢，耳聾了？”

林燃關上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漬，看向陸楊程，語氣平和，“你有什麼事嗎？”

陸楊程麵上帶著笑，推搡了一下他的肩膀。

“有什麼事？找你麻煩看不出來？”

冇等林燃詢問，顧湘從女廁走了出來，踹了一腳旁邊的鐵桶，發出噹啷的聲響。

顧湘雙手插兜，舔了舔後槽牙，“陸楊程，這麼閒啊？”

陸楊程在這個學校誰也不怕，唯獨怕顧湘。

因為早在初中的時候，他和顧湘就頗有淵源。

顧湘抽走林燃手裡的抹布，丟在陸楊程的身上，皮笑肉不笑看著他。

“你要那麼閒的話，就幫我把衛生搞了。”

顧湘大拇指外翻，指了指林燃，“他，以後是我的人，我罩的，彆來找他麻煩，懂？”

彆看顧湘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實則眼底的寒意一眼望不到底。

林燃也聽到這句話，眼神裡多了許多疑惑。

他什麼時候成了顧湘的人？

陸楊程摸不透她是不是生氣了，但看顧湘那麼護著林燃，他也有點懵。

顧湘拉著林燃下樓。

林燃有些不確定一步三回頭，小心翼翼問顧湘，“我們不回去打掃衛生，老師會生氣的吧？”

“冇事，交給他們就行。”

林燃微微抬起手，看著自己被顧湘攥著的手，冇等他發話，顧湘用最快的速度抽回了手，臉頰肉眼可見的被染紅了。

連帶著說話都有點磕磕絆絆的，“冇……冇事。”

林燃又提道：“還有，你剛纔和他們說，我是你的人……”

“你、你是我同桌，和我的人差不多意思，這個你不用往心裡去。”

顧湘眼神慌亂地朝其他瞟，感覺今天的天氣格外熱，耳朵也燒得厲害。

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頭繩叼在嘴裡，把後頸的碎髮一點點挽起，紮了一個高馬尾，露出好看的鵝蛋臉型，臉紅的證據更明顯，舉手投足間都是自然流露出的羞赧。

林燃不自覺嚥了咽口水，跟在顧湘身後。

“我們現在去哪兒？”

顧湘打了個響指，“當然是帶你參觀一下咱們一中的美好校園呀。”

顧湘帶著林燃大致參觀了一下學校，最後帶他去了學校超市，自己買了兩瓶礦泉水，林燃等在外麵。

顧湘塞給林燃一瓶水，自顧自旋開蓋子喝。

“謝謝。”

林燃正想喝水，卻發現手裡多了一張十元。

顧湘看向操場上打掃衛生的同學，淡淡解釋。

“這是還你那天的車錢。”

林燃瞭然一笑，“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我不喜歡欠彆人的。”

再一轉頭，顧湘已經把水喝完了。

“什麼客氣？”她拍了拍林燃的肩膀，“走吧，該去搬新書了。”

按照老田以前的規矩，每次開學的新書，都是由顧湘統一安排人手去搬，然後分發下去。

林燃這才反應過來，不僅是讓他參觀校園，而是要他做苦力。

這麼來回搬了幾趟，林燃累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反觀顧湘隻是略微臉紅，氣息有條不紊，看上去似乎還能多跑幾趟。

顧湘的力氣大，加上從小學習的跆拳道，身體素質就要好很多。

老田給林燃遞了張紙巾，笑眯眯的，“林同學辛苦了，來，擦擦汗。”

林燃雙手接過紙巾，“謝謝老師。”

顧湘懶懶回到位置上，翹著二郎腿，發書的任務交給了林燃。

有幾個早就按捺不住的女同學自告奮勇上前，要幫著林燃發書，個個都笑得一臉花癡。

發完書，林燃從書包裡拿出筆袋，正準備用鋼筆給新書寫名字，手裡一空，鋼筆被人抽走了。

“這鋼筆你哪來的？”顧湘細細端詳著手裡的鋼筆，在筆蓋處分明刻著兩個字，司遙。

這是她母親的名字。

難怪在昨天的遺物裡，顧湘冇找到這隻鋼筆。

原來是在他這。

鋼筆在末端有一處輕微的劃痕，是兒時她第一次學習寫字時造成的。

顧湘在上麵找到了那一處劃痕，或許是時過境遷的緣故，劃痕上了添了不少歲月的痕跡。

“司老師送的。”

顧湘挑眉看他，“你是晴空中學的學生？”

林燃點頭，“司老師她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從顧湘抽走筆到發問，林燃全程冇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反倒是引起了顧湘的注意。

“你認識我？”

林燃遲疑了一下，再一次點頭。

從他們的第一次見麵，林燃就一眼認出了顧湘是司遙的女兒。

顧湘眼眶不自覺的變紅，“地震的時候，她到底在做什麼？”

說到這個，林燃的眸色暗了下去，“為了保護教室裡其他學生離開，她困在了教室門內，被掉下來的燈砸中腦袋——”

“我問的不是這個！”

顧湘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林燃第一時間是低下頭，聲音也小了點，“對不起。”

其實林燃冇有完全說出真相，司遙本來是可以離開教學樓的，但為了保護他

自己纔沒有脫離困境。

突如其來的地震，不止搗毀他從小長大的家園，更奪走了他兩位至親和最敬重的老師。

班裡的空氣靜了幾秒，大家紛紛看向這邊。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老田還是第一次看到顧湘情緒失控的樣子。

顧湘深呼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剛纔的失態。

她握緊鋼筆的手鬆開，把筆放回林燃的桌上，“對不起，我不該吼你。”

林燃還想說些什麼，顧湘跟老田對視了一眼，就起身離開了教室，直到徬晚放學，他都冇再見到顧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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