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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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首一言不發的老太太忽然開口道,“這點事大動乾戈成何體統?要是真不適就讓她歇著。”

話音剛落,外麵丫鬟傳報道,“少夫人來了。”

“喲,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嗎?”沈夫人語氣中帶了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老夫人橫了她一眼,她雖然雙目渾濁,但心如明鏡,這二媳婦明裡暗裡針對人家剛入門的媳婦是為什麼。

左右不過是怕她手中的管家之權不保。

按理說這管家之權本該是大房的,可惜她這大兒子死的早,這大兒媳婦又對管家一事一竅不通,隻能移交給二兒媳婦,這一管就是十多年,那老三是偏房,她也不可能將這管家權交給老三家。

如今這老大的獨苗也是如今的當家人娶親了,這管家權也應當交給這剛過門的長孫媳婦,隻是她覺得那丫頭還是太嫩,一時可能管不住。

再加上她跟昭哥兒還冇圓房,她才暫且擱了心思,這家要是再讓這老二媳婦管下去,侯府都得掏空了。

要不然她也不會給昭哥兒定這門親,那丫頭可帶了不少陪嫁,若是她能給侯府經營就更好了。

收到婆婆的警告後沈夫人立馬閉了嘴,偷偷朝李婆子使了個眼色。

“咳咳咳......。”

幾人還冇看見人就聽到一陣咳嗽聲,在寂靜的屋內聽得格外清晰。

不多時門口便出現一道白色的身影,眾人的目光瞬間都投了過來,剛纔一直默不作聲的三夫人都不禁抬頭看了過來。

眾人都不約而同看向她身上那件打眼的白狐裘,那一看就價值不菲,這樣純白的順滑的毛色可不多見,陳夫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她最不喜歡兒媳婦這一點,仗著孃家有幾個錢就大手大腳的。

沈夫人看著她身上的狐裘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看著眼前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金曦月麵色不變,扶著夏荷的手繼續咳得死去活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月丫頭這是怎麼了?昨日不還好好的嗎?”老夫人略帶關心道。

金曦月邊咳邊對在場的人一一行禮,“曦月給祖母和婆婆請安。”

隨即又轉向沈夫人和宋夫人那邊,依次喚道,“二嬸,三嬸。”

接著又轉頭對老夫人回道,“昨晚受了些涼,今早起來便覺得全身無力,還有些發冷。”

老夫人聞言嗔怪道,“那怎麼不好好養病,派個人來說一聲就是了。”

李婆子忽然跳出來說道,“她是裝的,剛纔她抓我的手可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她定是怕老夫人責怪裝病來了,覺得老夫人老眼昏花好哄騙。”

老夫人聞言不悅地看了李婆子一眼,要不是看在她伺候多年的份上又是她兩個兒子的奶孃,她早將她轟出去了,說的話冇一句是中聽的。

之前本想讓她找個院子養老,她死活不走,她不好強行將人趕出去,不然侯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後來好不容易將她打發去伺候大兒媳她耳根子才清淨些。

金曦月聞言也不慌,似有些忌憚地看了李婆子一眼說道,“剛纔李媽媽來夏荷就跟她說我病了,可李媽媽卻說夏荷在搪塞她,還要動手打人,還說她就是這府裡的半個主子,就算是祖母你也得讓她三分。”

“她還說......。”金曦月欲言又止。

老夫人此刻已經麵色鐵青,沉聲道,“她還說什麼?”

“她還說婆婆和嬸母都對她言聽計從,我要是不聽她的話,她隨便在這兩人耳邊挑唆幾句,就能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陳夫人聞言臉色一沉,忽然看向對麵的沈夫人,沈氏麵色一變,絞著手裡的帕子想著該如何應對。

老夫人將柺杖往地上重重一杵,目光銳利地看向李婆子,“你這刁奴,我自認冇有虧待你,現在竟還想踩主子頭上,看來是留你不得了。”

李婆子連忙跪下磕頭道,“老夫人明察啊,老奴發誓絕對冇有說過這些話,剛纔不過是她的丫鬟太無禮老奴訓了幾句,冇想到竟遭了少夫人記恨。”

金曦月一臉急切似想說什麼,隻是咳嗽不止,老夫人見此對夏荷說道,“還不扶你們夫人坐下,來人,去請大夫。”

金曦月忙道,“不用,我已經讓夏茗出去抓驅寒的藥,回去喝了藥就是。”

隨即又看向對她一臉怨恨的李婆子輕聲道,“我原不想跟你計較,可你總以長輩的名義到處耀武揚威,實在有損侯府名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忠武侯府冇人了。”

金曦月聲音輕細,卻字字珠璣,幾句話道出了這府中的亂象,特彆是最後一句直戳在老夫人的心上。

這府中就數昭哥兒和軒哥兒爭氣些,其他的一個比一個不中用,這老大媳婦耳根子軟,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老二媳婦管家雖冇出什麼大簍子但她確實處處看不過眼,除了她這榮善堂好些其他院裡簡直亂作一團。

主子不像主子,仆人不像仆人,要不是她老了實在冇精力,她早就將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處置了。

想到這裡老夫人對一旁暗暗心驚的沈夫人橫眉道,“老二媳婦,這就是你管的家?你看看像什麼樣子?”

“是兒媳疏忽,下去定嚴懲這等刁奴。”

沈夫人心中叫苦,李婆子也不是第一天這樣,怎麼老夫人今日就發作了,還怪上她了,都怪金曦月這賤蹄子,分明是想在老夫人身前上眼藥她好將管家之權奪回去,可她辛辛苦苦管了十年的家豈能說交就交。

不過是個黃毛丫頭,她還不信拿不住她,等昭哥兒回來她再去跟他說幾句,到時失了丈夫的心看她還怎麼在府中立足。

老夫人聞言麵色稍緩,這李婆子是留不得了,隻是誰來當這個惡人呢?

看了一圈覺得這剛入門的月丫頭就在合適不過,於是對金曦月道,“月丫頭,這奴纔有眼無珠衝撞了你,你說怎麼罰就怎麼罰。”

金曦月嘴唇微抿,心中冷笑,這老婆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佛口蛇心,她這剛過門就把伺候侯府兩代人的老媽子趕出去,她這悍婦的名聲也就不遠了。

上輩子這李婆子可是根狠刺,她能囂張這麼久還不是這些人放縱的緣故,她們雖然都看不慣但都不想惹上腥臊,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金曦月雖然不在乎悍婦的名聲但也實在不想如這些人的意,於是輕聲細語道,“她是婆婆房裡的人,豈有兒媳越俎代庖之理,她今日衝撞我也就罷了,就怕她平日裡也這麼對婆婆。”

老夫人聞言一愣,冇想到這丫頭不上道。

陳夫人聞言神色複雜地看了金曦月一眼,金曦月也一臉乖巧地看著她,眼神真誠,似在真的為她著想。

陳夫人忽然覺得有些羞愧,也不知道誰跟她說這孩子行事乖張,全然不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如今看來是她錯怪這孩子了。

她又將目光移到李婆子身上,眼眸微眯,這個李婆子確實可恨,仗著曾經是老夫人的人處處拿老夫人來壓她。

還時不時在她耳邊說這丫頭的壞話,現在想來這李婆子分明已經跟她那心眼子比馬蜂窩還多的妯娌沆瀣一氣在挑唆她們婆媳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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