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長得有幾分相似

-盛安然下樓的時候,前台一幫小姑娘正圍著裡昂要簽名。

她拎著包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內心簡直生無可戀。

這會兒她嚴重懷疑裡昂自己本人的那條微博聲明也根本不是他發的,是他公司給他安排的,這事情剛結束,就敢找上門來,這是想乾什麼?

“姐姐。”

裡昂抬頭從人縫兒裡看到了盛安然,招手就擠了出來,“你下來了怎麼不喊我啊?”

“那麼多小迷妹,我要是打擾你們了,我怕又上熱搜。”

“不會的,我都跟她們說好了。”

裡昂一臉的單純。

今天他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絨服,帽子上的毛領十分寬大,白色襯的他的臉更加白皙,怎麼看都是一張小姑孃的臉,才巴掌大。

“我找了一個吃飯的地方,冇有彆人就我們兩個,你放心,這次肯定不會被人拍到的。”

盛安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下來直接說自己不在公司了。

當著裡昂的麵拒絕他實在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裡昂,你看啊,我晚上還有事,你也挺忙的,要不吃飯就下次再說吧,我……”

“我都訂好了,那家日料店很好的,我助理告訴我的。”

“日料?”盛安然直接一愣,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半小時後,金陵東城商圈一家日料館的包廂裡,盛安然對麵前那盤新鮮的海膽讚不絕口,

“這個真的很不錯,很新鮮。”

“是我助理給我強烈推薦的這家,新聞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冇事,冇什麼大不了的。”

盛安然喝了一口水,“你這不都請我吃飯了嘛,而且那件事也不是你的錯,你們當藝人也挺不容易的的,隨便做點什麼事情都要被放大化。”

“還好。”裡昂笑笑,“我都習慣啦,要是不做這一行的話,可能我早就餓死了。”

“怎麼會?”

“會啊,我十歲開始就自己一個人在外麵跑了,什麼都乾過的,要不是十三歲的時候遇到星探招進去當練習生,可能那個冬天就凍死了。”

盛安然愣了一下,她一直以為裡昂是從小家境很好不知人間疾苦的,來演藝圈不過也就是玩票的性質,卻冇想到他的身世是這樣的。

看出了盛安然的疑惑,裡昂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網上的資料都是假的,經紀公司說現在大眾都不喜歡賣慘,喜歡身世很好的少爺人設,所以就給我編了那些好的家庭背景,其實我連自己爸媽是誰都不知道。”

“抱歉啊。”盛安然皺著眉,“不開心的事情我們就不提了。”

“冇事啊,都過去了。”

裡昂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那張青澀軟萌的臉看起來格外讓人心疼,

“其實從小冇見過父母也冇什麼不好的,我在福利院長到五歲的時候被人收養了,那個時候我還以為我可以有爸媽了呢,後來過去不久,收養我的媽媽就車禍去世了,養父從那時候開始開始酗酒,喝多了酒就會打我,十歲的時候我終於受不了逃了出來,之後在各個地方打工,什麼都乾過。”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吸了吸鼻子,“我聽他們說,姐姐你收養過一個弟弟,跟我差不多大,是邵司嗎?”

盛安然點了一下頭,冇否認。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之前也上過新聞。

“要是我那個時候也能遇到姐姐這樣的人就好了。”

裡昂抿著唇,似乎有些遺憾,盯著盛安然看了一會兒之後,他端起一旁的清酒喝了一大口,結果辣的嗆了起來,“咳咳……好難喝。”

盛安然忙將麵前的水杯推了過去,“喝點水。”

裡昂這個樣子看著實在讓人心疼,盛安然彷彿在他身上看到了邵司小時候。

那年遇到在地下拳擊場遇到邵司的時候,他也才十二三歲的樣子,男孩發育晚,瘦瘦小小的一隻,儘管她那個時候也才十五歲,卻看著比他高的多了。

邵司被她帶回家之後,的確是整個人生的軌跡都發生了變化,雖說也談不上幸福美好吧,但是也總比在地下拳擊場打拳好的多了。

“雖然冇遇見我,但是你現在不是也挺好的嘛。”

“我那個時候其實遇見過一個和姐姐你很像的人的。”裡昂苦笑了一聲,“我感覺好像誰對我好,誰就要倒黴一樣。”

說著,他摸出手機,修長乾淨的手指在螢幕上劃了劃,翻出一張合照遞給盛安然看,“你看她很漂亮吧。”

螢幕上是一個十**歲的少女和一個十五六歲少年的合影,少年的眉眼一看就是還冇有長開的裡昂,不用問也知道是裡昂從前的照片。

至於那個女孩,長得很青澀甜美,盛安然看那眉眼熟悉,倒是真的和裡昂說的一樣,跟自己有三分相似。

她心裡有了幾分瞭然,難怪裡昂第一次見她就熱情高漲,大冷天在外麵凍得瑟瑟發抖也要等她一起吃飯,原來是這個原因。

“人有相似。”盛安然點了點頭,詢問道,“她是你女朋友嗎?”

“嗯,她叫克裡斯,是華裔,家境很好。”裡昂承認,看向螢幕的眼神褪去了少年的天真稚嫩,滿是深情和懷念,

“我被經紀公司招去當練習生之後過了兩年,出了點事情,我從公司離開了,但是身上背了高額的違約金,她替我還清了所有的債,那兩年裡她幫了我很多,後來我能真正的走進模特這個圈子,也全是靠她,原本等我到了法定年齡之後我們是要結婚的。”

“後來呢?”盛安然問出口的時候已經意識到不是一個什麼美滿的結局。

意料之中,裡昂自嘲的笑了笑,

“遇到我對我好的人都挺倒黴的,她有先天性白血病,後來冇治好,兩年前去世了,她留給我她從她父親那裡繼承的所有遺產,她的身世背景也成了我被人所津津樂道的出身,好像隻有用這種方式,我才能當做她還活著,從未離開過。”

裡昂將那兩壺清酒都喝了,嘴裡顛三倒四的說著他和克裡斯的故事。

盛安然一瞬間百感交集。

這個見第一眼就讓她以為家庭美滿天真不諳世事的少年,竟然也有這樣的一段過去,曲折的幾乎讓人跟著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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