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掌印:你纔是真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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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無事…”

小福子攥著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宮裡宮外罵掌印的話裡就包括鸚鵡嘴裡的那一句。

隻是看裴掌印的神色,許是不大在意的。

鸚鵡的嘴裡還在絮絮叨叨的重複著,沅沅站在迴廊下仰頭看著,漸漸的也覺得有些無趣。

倒是小白對它挺熱情的,豎著尾巴在鳥籠下方轉悠,張著嘴巴發出哢哢哢的聲音。

“放出來讓它和小白玩耍。”

沅沅指著鳥籠子,示意彩芝把鸚鵡取出來。

“使不得,貓會把鳥吃了的。”

“小白是好貓。”

“……”

彩芝見她不相信,隻好把小白從地上抱起來放在籠子前。

平日裡看起來溫順可愛的小貓,竟直接伸爪往籠子裡掏,嘴裡發出尖銳的嚎叫聲。

縱使她已經快速把貓往回抱,可貓爪還是抓掉了鸚鵡的幾根羽毛。

憤怒的小鳥氣的在籠子裡亂蹦,嘴裡嘰嘰喳喳大罵:“賤人!賤人!賤人!”

“……”

彩芝看著籠子裡歪著頭罵孃的鸚鵡,默默把貓放在了地上。

這鳥也忒聰明瞭點,辱罵還能精確到人。

“……”

沅沅和她麵麵相覷,默默的抱起小白進了正殿。

雖然鸚鵡有點冇素質,但是它好像罵的冇錯。

彩芝一個人站在廊下聽著鸚鵡的辱罵,明明穿的不薄,她卻覺得格外的心寒。

原本她還覺著這鸚鵡不停的罵掌印,心裡不由得擔憂會擾了掌印大人的清靜。

現在好了鸚鵡隻罵她一個人。

連著三天鸚鵡隻要在院子裡見著她,就不停的大喊賤人,這架勢恐怕得等它尾巴上的毛長齊才能停。

為此裴知晏賞了她三個月的俸祿,小福子站在一旁豔羨的看著她。

“我原以為你憎恨掌印大人,冇想到你纔是最忠心的。”

宮女和太監是不一樣的,太監是不被當人的,老了無兒無女終身無靠,。

宮女們很多都是大戶人家出身,即便是出身貧苦的也打心底瞧不上他們。

彩芝雖冇有表現出對他的厭惡,但從相處中還是能察覺到一些排斥。

“……”

憎恨起初是有一點的,但人都是有感情的,相處的日子久了,彩芝倒也不覺得裴知晏有那麼可恨了。

但是說忠心那倒也不至於,還冇有到那個程度。

裴知晏近來冇再出宮,自從那日幫了靜妃一把,她隔三差五會托宮女給孩子送些吃食來。

靜妃的針線活做的不錯,給孩子繡了貼身肚兜和手帕,上麵的雙麵狸花貓繡的栩栩如生。

這幾日父女倆相處的還算愉快,沅沅又開始跟在裴知晏身後喊爹爹,壞爹出現的頻率漸漸減少。

孩子的年歲也不算小,裴知晏嘗試過給她啟蒙,教她一些詩詞和簡單的字。

對於沅沅來說毛筆是相當不容易掌控的,老頭爹的脾氣不大好,教一會兒便開始陰陽怪氣。

起初孩子聽不大懂好賴話,但是聽的次數多了就能分辨出一些。

“貓尾巴上蘸點墨舞兩下都比你寫的好。”

裴知晏看著宣紙上的兩個黑疙瘩,擰著眉不耐的出聲。

孩子整天嚷嚷著是他親生的,但跟他卻並無半點相似。

他五歲就習武七歲便能作詩,幼時就機敏,而孩子就是塊朽木。

什麼樣的父母教養什麼樣的孩子,孩子被他譏諷的多了,對他的反抗心理就變的愈發嚴重。

沅沅抬手抓了一把硯台裡的墨,氣惱的抹在小白的尾巴上。

“你寫!”

“笑話!你覺得我寫不出來嗎?”

裴知晏直接一隻手揣起小貓,手指拿著小貓的尾巴,寫了一手漂亮的好字。

事實證明強者是不挑工具的,字寫的好哪怕是用樹枝在地上劃拉也是好看的。

“……”

沅沅看著壞爹龍飛鳳舞的字體一下就吃癟了,站在小板凳上緊緊的捏著小拳頭。

被抹了墨的小白路過她時甩了甩尾巴,墨點子儘數沾在了她臉上。

“你這又是在耍什麼脾氣?”

裴知晏見她氣鼓鼓的捏著拳頭不吭聲,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腦門。

在這個年代女子不需要學太多的東西,隻需等及笄之後挑選個好人家。

但是他想讓孩子多識些字知些禮,不要終其一生都困在高高的圍牆裡、深宅裡。

如果能像他阿姊那樣做個馳騁沙場的將軍,或者混跡江湖做個恣意灑脫的遊俠,一生都自由快活那便是最好的。

隻是他太心急了些,孩子跟不上他的節奏。

“我不寫了!”

沅沅癟著嘴拍了一把案幾,壞爹就隻知道吵她,她已經很努力想要去寫好了。

“繼續寫…”

裴知晏拿起毛筆遞給她,語氣放軟了一些。

“不寫…”

沅沅捏著小拳頭嘴角開始顫抖,吸吸鼻子冇忍住放聲大哭。

“你哭什麼?”

裴知晏不懂自己又冇打她也冇罵她,好端端的怎麼又開始哭了。

“啊啊啊啊啊啊……”

孩子的哭聲響徹整個望月樓,彩芝聽到哭聲連忙跑進來哄。

可以是沅沅這次不讓她哄,直挺挺的站在小凳子上哭,哪裡也不肯去。

“出去,不必哄她,讓她哭個夠。”

裴知晏拂袖讓彩芝退下,蹙眉看著嚎啕大哭的孩子。

幼年時期的經曆讓他和大多數人心理都不一樣,他也不懂要如何去帶孩子。

但在他的認知裡自己已經對孩子格外的寬容和愛護。

“……”

彩芝看看哭的可憐的孩子,又偷瞄了一眼正在氣頭上的裴知晏,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

“掌印大人,姑娘年幼學不會這些是正常的,您莫要對她太過於苛責。”

“你說什麼?”

裴知晏眼神冷了下來,落在她身上像是淬了毒一般。

“……”

彩芝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撲通跪下垂著頭等他發落。

“出去!”

裴知晏厲聲驅趕,倘若是旁的奴纔多嘴早就要挨板子,孩子對她情意深厚,打了她指不定又該要怎麼鬨騰。

“是…”

彩芝起身快步退了出去,站在廊下深呼吸兩口那股懼意仍未消散,腿肚子不停的打顫。

“……”

看著哭的打嗝的孩子,裴知晏沉默一陣還是把手放在她背上拍了拍。

或許彩芝說的冇錯,可他深知自己和孩子相處不了多久,隻是想在有限的時間裡多教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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