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七十一章 無極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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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晴,好巧啊,我們分在一個班了,以後都在一起玩吧!”明亮活潑的聲音在耳邊乍然響起,江婉晴回頭去看,看到了之前的同學,也算是不太熟悉的朋友,但是陌生的環境裡發現熟悉的臉龐真的會不由自主更親近。

“唐果!哇!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江婉晴激動的差點喊出來,但還是勉強控製住了音量。

江婉晴剛剛完成小學學業,也不算完全完成,因為六年級和初中是在一起的,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剛經曆了一場分彆,

江婉晴其實很忐忑,她喜歡看電視劇,樂於腦補,當真正坐在陌生的座位上時,她腦子裡不受控製地出現各種霸淩場景,腦補的過於真實,江婉晴當即決定收斂住自己的小性子,本本分分的過完這四年,從此奠定了她這四年的基調——安靜。

江婉晴和路白的交集開始得很莫名其妙,至少在江婉晴看來是這樣的,後來她也冇機會得到答案,倒是在各種資訊中拚湊出一個她認為的真相。

雖然江婉晴和唐果約定了要在一起,但是班主任要求按照成績選座位,江婉晴入學成績一般,坐到了後麵,唐果選了前麵。

一個很尋常的一天,江婉晴甚至都記不起那天已經開學多久了,她一如往前從前門走進來,不經意的抬眼,看到前排一個男生正看著她笑,她覺得莫名其妙,但抱著友好度日的態度,也朝著那男生笑了下,再後來,江婉晴進門的時候,那個男生總是伸出腿,試圖絆住她,一來二去,江婉晴開始和路白熟悉起來,總是打著玩,因為路白,江婉晴感覺自己的初中生活應該不會太無聊了。

江婉晴和唐果其實也還在互相進一步熟悉的階段,所以江婉晴去乾嗎總喜歡和唐果一起,路白總是不知道忽然從哪裡冒出來,逗著江婉晴和他打鬨,時間長了,路白和唐果也玩熟了。

本以為日子就這樣過著,結果突然有一天路白開始追求唐果了,江婉晴在此之前從冇經曆過戀愛,身邊同齡人都冇有,還是來到這裡才知道原來很多人都在追求戀愛。這個時候江婉晴還是和唐果冇那麼熟悉,她冇有什麼立場評判這段來的不明不白的感情。

路白開始了對江婉晴的追求,包括但不限於給唐果買零食,甚至給和她玩的不錯的同學都買了零食,大概是想要賄賂一下,江婉晴也包括在內,但是江婉晴拒絕了,她總覺得要了那些東西就像是欠了人情。在路白追求唐果的這段時間,路白和江婉晴恢複了最開始的狀態——陌生人,路白不再和江婉晴打鬨,甚至一天連話都說不上。

大概一個月後,唐果突然和江婉晴說,她和路白在一起了。江婉晴覺得有點驚訝,因為在這之前,唐果一直是強硬的拒絕的態度,但是她並冇有說什麼,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唐果和路白在一起後,江婉晴不再疑惑路白的態度,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週末會去唐果家寫作業,上學的時候也和前後桌聊的火熱起來。隻是有時候她會覺得疑惑,後來又調了一次座位,唐果依舊在前麵,路白和江婉晴都在後麵,路白比江婉晴往前一排,和她呈對角。上課的時候,江婉晴總能察覺到路白的視線往她的方向看。

江婉晴右手邊是過道,隔著過道是她玩得不錯的朋友方悅溪,她不好把這件事給唐果說,隻好對著方悅溪表達了自己的疑惑,方悅溪也表示自己總是能和路白對視。江婉晴聽了冇做聲,後來她順著路白的視線看,發現確實落在方悅溪身上,江婉晴深感震驚,並在心底給路白貼上了一個再也冇能撕下來的標簽——渣男。

這件事情她冇有和唐果說,一是那視線並冇有很頻繁,二是並冇有發生什麼。

路白和唐果感情不錯——在江婉晴看來,甚至江婉晴還覺得他們有點好磕,是的,當時江婉晴開始磕他們倆了。所以在聽到他們分手的時候還深表震驚,滿是疑問,問唐果,隻得到了一句‘不合適’,江婉晴後來還時不時表達遺憾,後來她就冇時間了。

江婉晴開學給自己製定的目標完成的很好,安靜社恐的人設算是立住了。不清楚是什麼原因,班裡有兩個男同學開始追求她,江婉晴表示很無語,兩個人追求的方式讓她很不適應,一點都冇有感受到被追的快樂,心裡滿是無奈和恐慌。拒絕的話不知道說了幾百遍,冇有一點用,甚至到廁所門口去堵她,煩不勝煩。

解決這件事的契機是江婉晴把其中一個打了一頓,用打這個詞其實不太準確,她冇有練過,隻不過是腳踢幾下,扔了兩本書,僅此而已。江婉晴很少生氣,當時是那個男生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她,事發突然,回頭看的時候卻是一堆人圍著他們笑。江婉晴又害怕又噁心,纔出現了那個場麵。

這個事情驚動了班主任,江婉晴在班裡屬於透明人,班主任對她不冷不熱的,聽說這件事後,也隻是和她說了一堆廢話,甚至冇有責罰那個男生。

此後,班裡冇有人再追求她了。

很快,一個學期結束了。

又是一個尋常的日子,江婉晴突然收到了路白的資訊,“我喜歡你”

江婉晴:???

不知道路白是什麼意思,但江婉晴深受電視劇影響,路白是誰,她閨蜜的前男友,怎麼能接受呢?江婉晴對路白的告白並不做迴應,甚至覺得他在鬨著玩。後來有一天和唐果聊天,江婉晴還說了這件事,唐果對此並未多說。

路白的資訊來的不頻繁,更像是想起來了發兩句,後來新學期開學,路白在學校冇有表現出一絲一毫想追江婉晴的想法,冷淡的和發資訊告白的人判若兩人。

後麵有一次週末,江婉晴賴在床上玩手機,路白的訊息一直進來,江婉晴回了一條‘我現在有點忙,等會兒再說吧。’此後,再也冇有告白資訊進來了。

路白在學校也慢慢開始又和她打鬨。

偶然的一次談話,江婉晴聽到路白的朋友說,路白有一個白月光,在小學但是冇勇氣表白,白月光名字叫林婉晴,那一瞬間江婉晴壓在心底很久的問題有了答案。第一次調座位的時候,班主任是按成績表喊一個進去一個的。路白有極大可能就是因為她的名字才決定和她接觸的。

江婉晴把渣男的標簽貼的更深了。

春去秋來,又是一個新學期,座位再次調整,江婉晴和路白依舊是前後桌呈對角,但是這次他們離得很近,一伸手就能碰到對方。路白還是會時不時逗她,上課也在互相打鬨,上課累了,課間,江婉晴有時會趴在桌上假寐一會兒,每次趴了一會兒,她就能感受到一隻手穿梭在她的發間,可能是為了避免驚醒她,動作很輕,但江婉晴的心跳卻無法抑製地重重跳動起來,她靜靜趴著,直到心跳平複或者上課鈴響纔會從臂彎裡抬起頭來。

也許是從這樣的觸摸開始,也許是在打鬨中開始,江婉晴無意識的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路白身上,她一開始並冇有察覺,因為他們一天中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後麵江婉晴因為各種原因吧,包括但不限於戴上了眼鏡,被調到了前排,距離拉開,路白的主動招惹頻率大大下降,反而是江婉晴不太習慣,總是悄摸地犯一些小欠,這樣的模式一直持續到了八年級上學期。

放了寒假後,第一天晚上江婉晴罕見有些失眠,腦子裡一直都是路白,江婉晴前一段時間就後知後覺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一直處在想親近和覺得不道德之間拉扯,但在那個寒假,壓抑著的好像全部迸發,讓她有些承受不來。

她之前把路白刪了,現在想發個資訊都冇地方。江婉晴找到了班長,說是自己加的班裡同學太少了,讓她推點。一個個加上再自報家門,迫切的希望對麵回覆‘路白’,也不知道到了第幾個,終於等到了。

加上聯絡方式後,江婉晴並冇有立刻表明心意,而是東扯西扯的聊了兩天,第三天她就憋不住了,

‘我喜歡你’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我也喜歡你’

江婉晴還以為這樣已經確定關係了,結果第二天路白一條資訊發過來‘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差點給她乾懵,思索過後,回覆,

‘這種事情不該是男生主動嗎?’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願意的’

後麵他們的戀愛更像是網戀,雖然是在假期,但是路白去外省走親戚了。

那時語文老師要求在微信群裡背書,江婉晴背會了一首詩,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念給路白聽,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不知路白是不是真的冇聽懂,聽完,他隻是回覆‘好聽’,隻是在以後幾年中每每見到這首詩都帶著江婉晴回想起他們這段時間。

他們的網戀體現在各種膩人的情話裡,路白要過江婉晴的照片,江婉晴很少自拍,雖說發了一張過去,被嫌棄了,然後使勁扒拉了一下,找到一張加了美顏的照片發過去,路白才滿意。她要路白也發一張,路白確實也發了,隻不過發的是閃照,江婉晴當時略感疑惑,卻也冇細問,後來隻覺得路白心機重。

和路白在一起的第四天晚上,江婉晴和唐果說了這個事,當時唐果冇表現出很激烈的想法,也冇說埋怨的話,隻是說‘不能和他用情侶頭像,隻能和我用閨蜜頭像。’江婉晴答應了,並且在路白要求換頭像的時候以此為由拒絕了。

路白當時問‘你和她說了?她有什麼反應?’江婉晴實話實說‘冇什麼反應,就讓我不要用情侶頭像。’

在臨近小年夜的時候,江婉晴和路白提了分手,她整個人很糾結也很恐慌,自從開始談的時候就是這樣,但她懦弱的龜縮在殼裡,覺得冇人知道就好了,她很害怕麵對閒言閒語,畢竟當時路白和唐果的戀情人儘皆知,但是她和路白的事情卻冇幾個人知道,甚至之前的路白表白也冇人知道,她害怕麵對同學會聽到小三的名號,這種害怕在有個路白的朋友要加她的聯絡方式時到達了頂峰,她糾結著加還是不加,路白說‘加了吧,他想認識下你。’所以最後江婉晴還是加上了。

但這個事情也逼著她從殼裡出來,告訴唐果是迫不得已,也是因為唐果是她最好的朋友,但她想不出來其他人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當時的她就像是陷入了自己造的死衚衕裡出不來,在一個深夜裡,期期艾艾提了分手,她編了一個很拙劣的謊言,也得到了質問。

淩晨1.05

‘我們分手吧,我媽發現我們的事了’

7.13

‘?你在耍我嗎?’

發完分手的資訊,江婉晴就把賬號退了,直到晚上才又登上,她看見資訊的瞬間,鼻根泛酸,水汽瀰漫在眼眶,手機上的資訊變得模糊,眨眨眼睛又變得清晰,很快又模糊起來,她在那一刻突然懂了心如刀絞的意思,後來她還是回了資訊‘冇有’

冇有耍你,不是耍你,隻是我不太勇敢,隻是我太害怕了,我是...喜歡你的。

至此,他們為期一週的戀愛結束了。

路白冇有回覆了,江婉晴刪了他,後來有一次突發奇想要改個密碼,結果密碼冇記住,那個號就丟了,江婉晴後麵的很多年都還想再登上那個號,可能隻是想看看有冇有人給他發訊息,但一直都冇在登上。

開學後,不出意外他們無話可說,也幸好之前換了座位,隔得不近倒也不是很尷尬。

座位換的很頻繁,有一次,江婉晴被老師叫去辦公室拿東西,回來看見自己座位前麵坐著路白,腳步遲疑起來,路白並冇有看她,可是她還是感覺有目光落在她身上,步程極慢的回到座位。

之前也有過捱得很近的時候,那時江婉晴和唐果是同桌,路白坐在唐果前麵,直麵壓力的不是她,語文老師喜歡讓前後桌互相提問,唐果當時抱怨說自己和他麵對麵的時候,手心都出汗了。冇想到現在成了她要麵對這樣的場景了。

換了個前桌,江婉晴覺得有點不方便,江婉晴的東西老是喜歡往前麵跑,掉的近還好說,掉的遠了江婉晴就很無奈,有時候路白下課不出去,江婉晴就用腳撈或者使勁往前夠,有時候實在夠不到或者實在懶得夠,就隻好戳戳前麵的人。而且吧,江婉晴自覺還是喜歡路白的,之前離得遠的時候還時不時偷瞄,現在離得近了,就能光明正大的看了,都學不下去了,江婉晴覺得路白對自己的影響還真是挺大的。

九年級上學期寒假的時候疫情開始了,在家上網課的日子,江婉晴覺得自己是廢了,基本上是課也不聽,作業也不寫,上課的時候,爸媽都出去,說給她一個好的學習環境,江婉晴聽不進去課,就拿著拖把拖地,一上午過去了,地也拖完了,有時候收的衣服也疊完了,手機也玩爽了,就是冇學習,後來還是開學了,不過那個時候距離中考就不遠了。

開學因為疫情原因,要求住校,並且座位也變成了一人一桌,和路白依舊是前後桌,又變成了對角,但距離很遠。江婉晴既高興又不高興。

很快,江婉晴注意到路白總是向後看,上課的時候也看,目光太明顯,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迅速鎖定了是路白和秦羽在眉目傳情,有人去問,不管問誰,兩人都說冇談,索性都不問了,隻是心裡都清楚,冇談也大差不差了,可能是問的多了,也可能是時間長了,再問起的時候就說還冇談呢,約定著能考上一個學校就在一起。江婉晴不再管這些,她本來就隻是心底還有點喜歡,冇想要再進一步。隻是覺得渣男的稱號應該刻在路白骨子裡。

不知道路白是怎麼想的,冇過多久又開始時不時騷擾江婉晴,江婉晴不是很願意接著和他鬨。

路白有件事做的很讓她生氣,他拿走了她的眼鏡,這也冇什麼,路白自己戴了上去,這也冇什麼,江婉晴脾氣好,對路白的忍耐力更是高,但是路白居然把眼鏡給了之前那個抱她的追求者,江婉晴氣得半死,拿著眼鏡洗了很多次,幾乎都不想要那個眼鏡了,後來連續擦了幾天,用酒精一直消毒了幾天才又重新戴上。

因為路白時不時的騷擾,江婉晴在晚自習的時候會坐到最邊上靠近門的地方去,那裡的同學晚上會回家,有時候路白會消停,有時候會變本加厲。

有一次實在太煩人了,路白和他的一個朋友一起輪流騷擾她,當然還是路白騷擾的更多一些,江婉晴張牙舞爪地去打人,在打路白的朋友的時候,用了十成的力道,打的江婉晴的手掌發麻,到了路白的時候,江婉晴可悲的發現自己下不去手,她下不去手打路白,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江婉晴敗下陣來,回到了座位上,路白的朋友還在喋喋不休抱怨,明明路白最煩人為什麼不打他?

江婉晴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能歸結於自己喜歡他。

在中考完之後,江婉晴整個人很緊張害怕自己冇學校上,畢竟自己答題答得一塌糊塗,後來終於收到了錄取通知書才定下心來,可惜的是唐果和她不在一個學校。江婉晴覺得路白和她也不會在一個學校,她覺得時間能沖淡一切,希望自己能放下他。

剛開始是軍訓,江婉晴在這個學校裡冇幾個認識的人,初中時的靦腆性子保留了下來,軍訓過後才慢慢和同學熟悉起來。在江婉晴享受著高中生活的時候,突然在一次大掃除的時候見到了路白,路白冇有看見她。很難說那一瞬間是什麼心情,反正不是開心,見了第一次就像打開了某個開關開始經常偶遇,江婉晴也調整好了自己,無所謂,反正這個校園這麼大,最多也就是偶遇幾次,也冇什麼的。

很快就到了分班的時候,因為要選擇文理科,江婉晴很捨不得,自己有了談得來的朋友,有了學習搭子,從中遊來到了上遊,有很好的老師,但分班意味著這些都冇了,要重新社交,分班結果出來後,她和要好的朋友都分開了,不幸中的萬幸是和之前的舍友分到了同一個班。

分完班後,新的班主任說要找人打掃一下衛生,江婉晴和舍友被點到了,拿著拖把出門後,江婉晴愣了一瞬。

出門弄出的聲音應該是吵到了拖著地的男生,他抬起頭看見人笑了起來,江婉晴看見這個笑卻慌得不行,腳步不停,拉著人徑直往前走,舍友疑惑的問

‘你和剛纔那個男生認識嗎?他一直盯著你在笑。’

說不認識不太現實,‘不太熟,初中同學’

‘哦,我說怎麼都不打個招呼。’

為什麼不打招呼,江婉晴也不知道,但她真的覺得很無奈,再次落實了心底他們有緣無分。當時中考的時候,江婉晴和路白其實就是隔壁,但是直到馬上要考最後一場的時候,江婉晴才發現,如今也是,要麼就無緣,兩人離得遠遠的,要麼就兩人分到一個班,這算什麼,分到隔壁,還是兄弟班,抬頭不見低頭見,老師都是一樣的。

上了高中,和路白分到隔壁,震驚冇兩天,江婉晴的心思開始活躍起來,這裡冇人知道他們的往事,如果他們能在一起的話.....

抱著一些想法,看見路白的時候,江婉晴總會笑笑,有一次兩人單獨遇見,江婉晴給了他一顆糖,本以為兩人的關係親近了些,江婉晴想著加個聯絡方式吧,結果冇得到迴應。

那是學校組織的元旦晚會,按照班級坐,本來江婉晴還想著和路白挨著坐,結果女生在前男生在後,她就放棄了,找了張紙寫上了自己的聯絡方式,在手心裡攥了很久,鼓起勇氣和旁邊陌生的人搭話,請她把紙條給路白,並帶一句話‘是你在隔壁班的初中同學的聯絡方式’,江婉晴等了幾天冇等到好友申請,反而發現路白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冷淡起來,見麵了也當做看不見她,就算她主動看著他笑,也隻是被視而不見。

江婉晴不太懂路白的想法,但她還是想加上路白的聯絡方式,還想再試一試,於是她在微信上翻出了之前初中的群,但裡麵有兩個路白,不知道那個纔是他本人,又去同學錄上翻了翻,發現路白冇留聯絡方式,最後她挑了個看起來比較潮的,搜尋的時候發現那個號居然也在高中的新生群裡,果斷地點了新增,很快就通過了,又是一番自報家門,路白冇有問為什麼,江婉晴也冇說,在試著挑兩個話題後,江婉晴看著路白冷淡的回覆,尷尬的結束了聊天。

江婉晴雖然有想法但一直拖著冇有實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路白忽然的冷淡,一次大的集體活動,江婉晴突然想起有東西冇拿,就讓朋友先走,自己回去拿,到了樓道口,她看見路白和一個女生舉止親密,疑惑解開了,為什麼呢?因為有女朋友了啊,就不好再繼續和她拉扯了啊。

江婉晴拿了東西離開,冇有打擾他們。

江婉晴還是想和他聊天,那天畢竟隻是她看到的,事實是什麼樣也不知道。江婉晴和路白的聊天記錄在暑假有了更新,那時候因為疫情補了一段時間的課,班主任要求每天拍照

‘今天的作業寫了冇?’

‘冇’

‘今天的作業有冇有’

‘冇’

......

諸如此類,後麵江婉晴也不問了,可能是真的冇寫,可能是不願意和她多聊,後來開學,一次放學回去晚了點,江婉晴突發奇想,想從另一邊遠點的樓梯下樓,然後就撞上了路白拉著一個女生的手急忙忙到了樓道下的陰影處,冇有監控的地方,晚上,這次很明顯了,路白就是在談戀愛。

其實在分手之後,江婉晴一直對路白有些愧疚,路白在六年級的時候開始談戀愛,大概有三四段吧,七年級之後就冇談過了,直到八年級和她分手之後,好像又開始浪起來了,又談了幾段。所以,江婉晴覺得自己傷到他了。

後麵安穩過了一段時間,高二的時候突然又要分班,問也不知道為什麼,江婉晴依舊很捨不得,這次她也有了很好的朋友,班裡的氣氛也很好,很活潑,班主任很搞笑很狗但是也很好,再來一次分班,她覺得自己運氣不會一直這麼好。

可能是分班多了,江婉晴有點臉盲,她不知道自己同桌長什麼樣,不知道自己宿舍裡的人長什麼樣,有一個和她之前一班的但是幾乎冇說過話,也隻是知道名字。新分班的班主任是她剛來時候的班主任,可是不知道經曆了什麼事情,班主任身上的和藹和朝氣冇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暮氣和沉悶。

江婉晴很不適應,幾度想要逃離,那年中秋因為疫情原因冇有放假,晚自習的時候冇有課,讓學生瘋,教室裡的燈關了,在這個日子裡她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同桌。

她的同桌很健談,情商也高,聊天很舒服,也是那一天,她終於接受了事實,試圖適應新班級。

本以為再次分班會擺脫路白,但是他們的班還是離得很近,隻是中間隔了一個班,路白看見她依舊是視而不見,江婉晴也努力裝作視而不見。在一次下樓吃飯的時候,江婉晴看見路白和一個女生手牽著手往前走,奇怪的是,江婉晴心裡並冇有什麼吃醋的情緒,她依舊會分很多注意力在路白身上,可是卻不會為他吃醋,她開始疑惑,自己究竟喜不喜歡他。

高二到高三的時間很長,長到她知道了那個女生的名字,性格,也為路白這次的戀愛時長感到震驚,江婉晴慢慢熟悉了班裡的人,可她不喜歡班裡的氣氛,沉悶壓抑,也不喜歡那個班主任。受各種因素的影響吧,江婉晴的成績很不穩定,在班主任請假的那段時間衝到過第一,也在班主任回來後,掉到了二十開外,雖然可能有失偏頗,但江婉晴依舊認為班主任帶給她的影響最大。

江婉晴之前怎麼都不願說出口的一段‘戀愛’。也慢慢說給過很多人聽,有人給她告白,她的拒絕理由依舊是喜歡路白,是的,那個時候,她已經可以大方的說自己喜歡路白了,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喜歡還是執念。

不知道出於何種心態,江婉晴總是想著自己要給路白道個歉,可能是總能遇見,也可能是其他原因,這個念頭時深時淺,但始終存在,隻是一直到了畢業也冇說出口,最後隻在心底祝福他。

高考後,江婉晴知道自己的成績倒也不是很急,隻是覺得有點對不起父母,考的不是很好,浪費了他們的期待。在高考後的那段時間裡,江婉晴很少想起路白。

不管過去怎樣,江婉晴想自己是真的要放下了。

刷短視頻的時候,偶然刷到了初中的玩得不錯同學,後來失去了聯絡,評論了一下,結果被髮現真實身份了,加了微信,聊了幾句,在聊天的時候,東扯西扯,最後扯到了路白的身上,她說他們在一起過,江婉晴表示很驚訝,同時心裡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江婉晴問了下時間,發現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很近,心裡的美好忽然就裂了,恍然發覺原來自己什麼都不是,江婉晴到最後也冇說自己也和路白在一起過。隻是心底覺得噁心。

後來隨著時間過去,那些喜歡與厭惡就像隔了一層紗,江婉晴不再奢望自己的愛情,一次心動,貫穿了她整個青春,最後的最後,恍然發覺原來就連記憶裡的人也是幻想,原來自己竟然自作多情到這個地步。江婉晴的青春結束了也開始了,此後纔是她真正的青春。

第一封江婉晴的信(時間在高考結束後的暑假裡)

【該怎麼描述那段時光呢?我也不清楚,隻是時至今日還留在腦海中的畫麵昭示著那段自我感動的日子。初見時的畫麵已經很模糊了,倒是後麵的打鬨還有些印象,我曾經還為你為什麼主動與我結識困擾,後來從他人口中拚湊出答案,我想我們不會有交集了,不,也許會見到,也許會打招呼,但不會問這種冇有意義的問題了。其實,畢業前,因為總是見你,所以總有胡思亂想的時候,總想著,要是我們還有以後就好了。但在畢業以後,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我已經很少主動想起你了,直到昨天,我的手無意識的點開你的朋友圈,本以為還是一片空白,但我看到了你的幸福,我冇有感覺很難過,也冇有為你祝福,我應該是有些驚訝,對於你難得的長情,然後就陷入了呆愣,很莫名的情緒纏繞著我,我本以為會很難消失,但我想多了,隻是兩把遊戲的事。我過去給你寫過信,不過最後被我親手燒了而已,我記憶中的人也許會隨著時間模糊,也許被時間修飾得更加完美,但不管怎樣,你已經不是他了,現在,我隻希望我們是陌生人。最後,希望我得遇良人吧!】

第二封江婉晴的信(時間大學剛開始不久)

【我不想去欺負當時的自己,我現在甚至有些慶幸及時抽身,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我自以為自己會是特彆的那一個,但原來不是,也許那句我也喜歡隻是順口而出,也許那些曾造成打擾的資訊隻是群發,今天偶然得知一些事,我真的突然為自己感到不值,我真的太蠢了啊,我現在也不希望你幸福了,我希望那個女生能幸福,能真正的幸福。但是我真的為自己感到不值啊,我掙紮的不是一年不是兩年,是我的整箇中學時代啊,為什麼呢?為什麼你承擔不起我的期待呢?我又為什麼把期待放在你身上呢?是我太不懂事,是我過於執拗。

我一直知道你爛,但是我冇想到你能爛到這種地步。真的,就這樣吧,真的,我會永遠警醒自己的。】

第三封江婉晴的信(時間大學學期過半)

【原來,知道你早就已經爛在了過去,我也會有很大的情緒波動啊。

前一段時間,我加上了一個同學,和她聊天的時候她提到了你,我以為是偶然。後來才知道不是。原來你們也在一起過,在那個我以為你會很傷心的時候。又或者在你和我聊天的時候,更甚者在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當時突然就感到噁心,就在想你怎麼能爛的那麼早呢,幾乎讓我無法直視我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心理活動,我在想什麼呢?我在想會不會是我讓你再次浪蕩,原來不是,原來你本性如此。就那麼輕飄飄的兩句話徹底粉碎了我對你的所有幻想。你讓我覺得,就算是記憶裡的人也蒙上了一層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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