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2 為什麼C博是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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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聲響起,操場上卻冇幾個人。

學生嘛,課間無非是放水、抽菸、摟妹子聊天這點事兒。

在秀茂坪中學裏,除了放水要出去,其他事在教室裏就都辦了。

翟遠在操場漫無目的的走著。

不遠處門房崗亭裏,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正悠閒的抽菸看報。

“阿叔,給支菸仔。”入鄉隨俗,翟遠也講起廣府話。

門房大爺抬了下眼皮,拉開抽屜,裏麵擺著琳琅滿目的煙盒:

“威豪15,好彩18,駱駝22,紅萬無珠25、有珠30,你要哪款?”

翟遠捏了下口袋:“最角落那個雙喜多少錢?”

不是紅萬抽不起,雙喜更有性價比。

大爺一翻白眼,將那包南洋紅雙喜啪的拍在窗台上:“五塊,給錢。”

翟遠摸出枚五元硬幣,趁著大爺收錢的時候,不動聲色把他的打火機揣進口袋。

蹲在操場邊上,翟遠點一支菸,噴出團白霧,出神望著天邊的雲彩。

還是不能理解,我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北方老爺們兒,怎麽就穿到香江來了?

他突然想念兩句詩,但又迅速打消這個念頭。

因為他看到幾個穿著花裏胡哨的學生,正勾肩搭背朝自己走來。

為首的是學校裏出名的小混混,飛仔俊。

“喂,翟遠!”飛仔俊快步走到翟遠麵前,表情誇張:“叼那媽!你有錢抽菸,冇錢給我?這個月的保護費五十塊,爽手點交出來!”

崗亭裏的門房大爺聽到動靜,探頭出來望了眼,唰一聲關上窗戶。

翟遠盯著他們,想起前世那部令許多無知少年走上歧途的古惑仔電影,表情複雜。

藝術果然來源於生活。

飛仔俊見翟遠冇說話,還以為他被嚇傻了,臉色不耐,衝身邊的同伴努努嘴。

兩個學生將翟遠架起,第三個直接伸手掏兜,從他身上摸出一遝有零有整的碎鈔。

“俊哥,隻有四十五塊。”

“算了,記在他下個月的賬上。走,出去打機!”

飛仔俊說完,劈手奪過翟遠手上那包紅雙喜,再不多看他一眼。

一行人大搖大擺往校門口走去。

翟遠笑著摸了下鼻子,心想這群小比崽子有點意思。

叼著半截香菸,翟遠活動著手腕,不緊不慢跟在飛仔俊幾人身後。

經過門房崗亭時,他瞥見牆角靠著一張折凳,彎腰撿了起來。

偷襲!

翟遠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揚起折凳,狠狠砸在飛仔俊後背!

“哎呀!”

伴隨一聲令人心悸的悶響,折凳從中間斷裂,木屑飛濺!

飛仔俊慘叫一聲,噗通栽倒。

“撲街!你作死呀!”

另外三個爛仔反應過來,眼神震驚的盯著翟遠,旋即化作憤怒,朝他撲來。

“噗!”翟遠啐出半截菸頭,正中距離最近那個爛仔的鼻梁。

趁著對方捂臉的間隙,一記斷子絕孫腳,踢得他捂住祠堂跪倒在地。

勒索我?

以前跟我要賬的起碼是商界名流,你們這幾條臭魚爛蝦多雞毛啊!

簡直倒反天罡!

連續放倒兩人,翟遠動作不停,手裏半截折凳飛出,啪的抽在又一個爛仔的臉上。

“來啊!”一聲低喝,翟遠惡狠狠瞪著最後一個還站著的爛仔。

對方比他高了一個頭,身材也壯,赤手空拳未必是對手。

翟遠心想要是嚇不住他,就果斷衝出校門,去找警察叔叔!

一高一矮的兩人對視幾秒,就在翟遠快要繃不住的時候,高個子爛仔突然雙膝一軟。

“遠哥,我錯了!”

翟遠不動聲色的抹了下額角,輕輕拍打對方臉頰:“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我的錢呢?”

高個子爛仔忙掏出一遝紙幣,至少有兩三百塊。

他居然還很不懂事的在一張張數著!

翟遠直接全部奪過:“剩下的是罰款!”

把錢揣進兜裏,翟遠試探著走出兩步,見高個子爛仔仍跪地不起,飛仔俊三人還躺在地上呻吟。

他又折返回來,敲開門房大爺的玻璃窗,排出三張十元港幣,財大氣粗:“來包紅萬,有珠的!”

門房大爺目送翟遠的背影消失在校門口,看了眼窗外四個爛仔。

輕輕咳嗽一聲,大爺語重心長:“學校裏不能打架。”

……

大街上車水馬龍。

路邊小店放著熏妮的《每當變幻時》,曲調悠揚。

“懷緬過去常陶醉,想到舊事歡笑麵常流淚,夢如人生試問誰能料,石頭他朝成翡翠……”

翟遠站在街頭,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恍若隔世。

思緒紛飛,莫名的感悟湧上心頭。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隻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

當他回憶往事的時候,不會因為虛度年華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羞愧……

滴滴——

刺耳的喇叭聲將翟遠嚇的一激靈。

街麵上的轎車已經堵起一條長龍。

“喂!靚仔,出門不帶眼,你撞鬼還是發雞盲呀!別站在路中間,快點滾啦!”

一個戴眼鏡的司機從車窗裏探出半個身子,對翟遠厲聲嗬斥。

翟遠哼了一聲,昂首闊步:“滾就滾!”

要不是聽你叫了聲靚仔,我一拳打爆你的眼鏡!

一路無話,翟遠憑藉記憶,找到自己現在居住的地方。

幾十幢二十多層高的雙塔式公屋,在占地不足五公頃的地方,組成擁堵的秀茂坪屋邨,生活著不下一萬兩千戶的人口。

屋邨依山而建,山頂被一團雲霧遮罩,上麵是安達臣礦場,隱約可見工人和礦車正在作業。

翟遠來到自家公屋樓下,抬頭望去,周遭的鋼筋水泥像極了一口深井,隻留給他一片巴掌大小的天空。

而他就在井底。

二十多層的公屋冇有電梯,每層三十幾戶人家,每戶占地不足七平米。

“壓抑,太壓抑了,水深火熱的香江同胞。”

深呼吸幾次,翟遠一口氣衝上十六樓,累的氣喘如牛、兩股戰戰。

他像死狗一樣,趴在陽台上大口喘粗氣。

在學校看到明星雜誌時的衝動,消失無蹤,進入賢者狀態。

“還是要先搞錢,至少得換個像樣的地方住,我是來享福不是來遭罪的。”

至於怎麽搞錢?翟遠雖然還冇想到,但也不慌。

八十年代的香江,正處於經濟騰飛的時期,多得是賺錢的門路。

就算真的廢物到什麽也做不成,憑翟遠現在的年紀,他還有一條退路。

少年一貫快馬揚鞭,高檔小區入職保安!

“最好還是不要走到那一步,三十狼四十虎,有些東西傷了根本,想補都補不回來。”

喘勻氣息,翟遠沿著樓道往家走去,心中暗暗定下目標:

為了今後的健康和幸福,從明天開始,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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