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百三十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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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之處,

請親諒解 薑寧這個主意,

不僅僅是為了眼下這樁小事的。

親媽擔心的事,

她本人其實不是很在意,畢竟自己馬上就隨軍去了,

到了楊市後婆家人態度影響不大,

更何況她也不是個軟柿子。

她孃家的買賣,

婆家人打主意還有理了?!

她最主要為的,其實是以後將會出現的貧富懸殊。

自己是打算創業的,往後小家生活條件會越來越好,

至於趙家,

如無意外繼續麵朝黃土背朝天,一年辛苦耕種換來一家溫飽。

以趙向東為人,

肯定不會要求媳婦拿自己掙的錢給婆家,

但他本人吃好喝好經濟寬裕,爸媽則日曬雨淋掙口糧,

心裏難免不得勁。

這別扭還是小事,萬一把林縣的趙家人引來,那纔是糟心,

兒子條件好,親爸媽跟著過來享福,

還能拒絕不成?

你說這是媳婦掙得?可是兩口子除了離婚,

是分不開的了。

來了兩個老的,

後麵肯定有尾巴,到時候有得薑寧折騰,日子冇有安寧的了。

最好是趙家能在林縣攢一些家底,不需要太多,一點點根基就足夠老兩口難以割捨的了,將趙家人徹底拴在林縣,還能順帶解決了丈夫的不自在。

杜漸防微,提個主意,一舉兩得。

當然了,這個前提得是趙家人不貪婪,冇有踐踏她的底線,否則說啥都白搭。而且還得勇氣嚐試,不然誰也幫不了他們,畢竟她就打算在適當時候,出個主意罷了,完全冇有把這一家子扛在身上的想法。

薑寧冇有解釋,衝親媽笑笑,“媽,那我今天早些回去了。”

薑母忙道:“嗯,趕緊收拾收拾,紅兵載寧寧回去,早點把這事兒辦了,我這心裏才踏實。”

*

再說孫秀花這邊,她出了自由市場冇多久,就被大嫂龐招娣追上了。

姑嫂扭打一番,最終龐招娣取勝,成功將禍頭子扭送回家,向孫家老兩口告狀。

家裏炸了鍋,孫二嫂指著小姑子的鼻頭,氣憤說要去趙家討個公道。在她看來,這小姑子進了趙家門多年,就該歸趙家管,她也有個快說親的閨女,快氣瘋了。

這話讓孫秀花嚇得魂兒都冇了,對將來流言她還抱著鴕鳥心態,祈禱婆家冇聽見或者往輕裏聽,要是孫二嫂上門告狀,這還得了?

“這是想要我的命啊!”孫秀花是個潑的,當下她往地上一躺,打滾撒潑起來,“要是趙家把我趕出來,我就回孃家賴著不走,你們得供我吃喝。”

孫二嫂噎住了,萬一趙家人真大怒趕人,小姑子還真隻有回孃家一條路,就算隻住一段時間,這供吃供喝多少也得費糧食。最重要的是,在林縣這片,一般外嫁女鬨出事,都是婆家追究孃家冇養好閨女的。

打罵鬨騰了一下午,最後以孫母拿大掃帚將閨女趕出門告終,並指著鼻子說以後不許回來,當冇養她。

雖艱難,但孃家好歹消停了,孫秀花找了條小溪整理身上狼狽,把臉上血跡都洗了,棉襖灰塵拍一拍,雖狼狽但好歹能看,這才往趙家趕。

剛開始心有餘悸,然而金錢魅力實在太大,她驚魂初定後,又開始百爪撓心。

她不自己吃獨食,告訴婆家,讓婆家出頭總可以了吧。

她以己度人,就不相信有不動心的人,薑寧到底是趙家兒媳,公婆麵子不能不給,薑家吃肉她們喝湯,這回總行了吧?

打定主意,孫秀花踏著夕陽最後一點餘暉,急匆匆往回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進家門,氣喘籲籲地嚷道:“爸,媽,向前!出大事了!”

“出啥大事?!”

現在是晚飯前夕,天將黑未黑,堂屋的煤油燈還冇燃起,趙家人都聚在院子裏,突然衝進一人說出了大事,還挺唬人的,男女老少通通側頭看過來,趙母皺著眉頭,看一眼有些狼狽的孫秀花,“究竟出了什麽事?還不趕緊說!”

看清來人是咋咋呼呼的大兒媳,趙母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板著臉說:“你最好是真有大事。”她隨後補充一句,“如果是你孃家那些破事,就不要說了,老孃不愛聽。”

孫秀花出門找的藉口是回孃家,能養出這麽一個閨女的老孫家,想當然不省油,八.九年來時不時折騰一通,趙家人也是煩了。

大家都是這麽想的,不以為然各乾各的,趙老頭磕了磕水煙筒,繼續剛纔被打斷的話:“老婆子,你早上早些起來,上地裏多收些菜,給老二家的帶過去。”

“向前,明天你把家裏的醃菜醬瓜送兩罈子過去,給親家嚐嚐味道,乾菜也拿一些。”

這是吩咐老伴跟大兒子的,這兩月,薑家通過薑寧的手給自家帶了不少東西來,雖說是條件好貼補閨女,但人家不欠你家,實在是很有心了。

有來有往纔是相處之道,條件所限家裏拿不出啥好東西,親家想來也不缺,不過他們一天到晚忙綠,想來冇有時間種菜的,新鮮菜剛好能用上,也不用再花錢買。

挑著一擔水往灶房去的趙向前應了一聲,正收乾菜豆子的趙母也應了,她順手把手裏乾菜撿好的捆起來,省得明早抓瞎。

院子裏繼續忙忙綠綠,大夥兒對孫秀花的咋呼視若無睹,她急了,“不,這回不是我孃家的事。”

“是老二家的,她跟著她孃家在自由市場擺攤子呢。”

趙母撇撇嘴,冇好氣,“這有什麽稀奇的,老二家的不就是跟著孃家做工嗎?”還別說,薑寧跟婆婆之前提過一嘴,說孃家年前可能到自由市場賣貨。

“我以為你說的是啥。”趙母手腳利索,拿了個小竹筐把捆好的乾菜放上,“這事老二家的早跟我說過了,她孃家要是不擺攤賺錢,咋能一個月貼補閨女二十塊。”難不成這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不!媽,不是二十塊!”

孫秀花見婆婆不在意,登時急了,“我在那攤子旁邊站了一會,就有六七塊錢,薑家一天少說收了五六百塊錢!足足五六百啊!”除去成本,起碼得賺兩三百吧?

五六百塊,僅僅一天,這個數目相當震撼人心,趙家所有人都愣住了。孫秀花拍著大腿,“我冇半句假話,你們不信明天可以瞧瞧去,我打聽過了,那攤子擺了有十來天,從天亮到傍晚。”

趙老頭最先找回聲音,“親家有能耐賺錢,那是親家的事。”他聽過兩耳朵紅聯攤子,不知道是薑家辦的,卻知道隻此一家,他年紀大經事多,瞠目過後,立即知道這活兒冇門路是拿不下的。

“你給我少操心。”他蹙眉看了眼大兒媳婦,臉板起來十分嚴肅。

“爸,這話不是這麽說!”巨大金錢就在跟前,孫秀花大急之下,九年來頭次挑釁公公的威嚴,“咱們跟薑家是親家啊,他家有門路,帶帶我們怎麽了?我們不吃肉就喝點湯也成啊!”

“你這婆娘咋跟我爸說話的!啊?!”

不等趙老頭髮話,趙向前提著挑水的扁擔就上前,指著孫秀花,擰眉喝道:“你再胡咧咧一句試試?”

他一臉怒色,孫秀花今天被打怕了,反射性縮縮脖子,張了張嘴,憤憤閉上。

“還要臉不要?!”

趙老頭站起身,皺眉看著大兒媳婦,“你不要臉,咱老趙家還要,老子今天把話撂這,紅聯買賣誰也別想摻和,誰敢到親家跟前丟人現眼,誰就不要再杵在老子跟前。”

老頭子臉色漲紅,孫秀花想起今天早上鬨出的事,一時訕訕,支支吾吾不敢再反駁。

“好了!”趙母瞪了眼大兒媳,“你給老孃閉嘴!”

喝了孫秀花一聲,她轉頭看向趙老頭,“親家的買賣,咱家自然冇有打主意的說法。”

隻是這麽大一筆錢,距離自己那麽近,還是很震撼的,她沉吟半響,低聲詢問:“老頭子,要不咱們問一下老二家的,看還能有其他活計乾一下不?”

買賣真能賺這麽多?她有些心動,自家人多也能乾累活苦活。

孫秀花可以不理會,但老伴的話還是有分量的。

趙老頭抬眼看了她半響,見趙母神色隱帶殷切,他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撿起水煙筒猛抽了幾口,最後才悶聲道:“你要問就好好問,老二家的有合適主意就說說,冇有就算了,不許為難人。”

孫秀花暗暗撇嘴,什麽摻和不摻和的,姓薑的冇主意能辦這麽大的事?

*

院子外麵,薑寧與二哥對視一眼。

她不是剛回來的,薑紅兵載她回家,兄妹倆其實已經在外麵聽了有一陣子了。

剛纔有些話她冇跟親媽講,怕薑母擔心。這大半天時間,孫秀花回家後早該煽風點火完畢,趙家人是否貪婪見麵就知,若公婆流露出一絲威逼脅迫的意思,那就不好意思了,她啥也不懂啥也不會說。

圓滑不等於怯懦,避免麻煩不代表怕麻煩,她其實並不懼怕婆家人,該硬時就得硬,不然以後,人家就把你當軟柿子捏了。

薑寧的心思,薑紅兵也能猜測到一二,以往他載妹子到了趙家院子外,放下人就趕緊趕回去的,這次冇有,而是推著車一起往趙家走。他這是想著等在外麵,有啥不對就立即衝進去給妹子撐腰。

不過出乎兄妹二人意料的是,孫秀花居然也是剛進門不久,煽風點火正在進行當中。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十分有默契站在大門旁的圍牆邊,靜靜傾聽裏麵動靜。

聽著趙家除了一個孫秀花,其餘人態度還成,特別是趙老頭,還算本分知道分寸的。

至於趙母,似乎有些在意,但窮人誰不在意金錢。

薑寧挺理智的,她對婆家人感情不深,因此要求也不高,隻要冇有涉及她的底線,她就能笑吟吟地輕聲細語。

既然這樣,原定計劃可以繼續進行了。

兄妹交換一個眼神,候了片刻,等趙家堂屋煤油燈燃起,薑紅兵冇動打算多留一會,薑寧則裝作剛回到家,推開院門,“我回來了。”

聽過一日賺幾百塊的震撼事,大人還好,幾個小的難免向她行注目禮,薑寧笑吟吟地,隻當不知。

“你們老薑家能耐啊,居然能找到門路批紅聯!”

打不了紅聯攤子的主意挺惋惜的,但公婆願意出頭討主意,孫秀花轉念一想又興奮起來了,她似乎忘記了中午時的不愉快,顛顛兒要上來挽薑寧胳膊。

“一天起碼得賺個兩三百吧?哎喲喂,你爸媽哥哥可真有能耐。”

薑寧蹙眉瞥了眼,天雖黑但兩人距離近,她能看見對方臉上隱約的指痕,脖子位置還有泛紅的道道,頗像竹掃帚打出來的痕跡,她一時對孫秀花下午的去向有了猜測。

她厭惡又不解,都鬨成這樣還湊過來,什麽毛病?!

不過這也不妨礙薑寧側身一閃,冷嘲道:“大嫂也可以批呀,冇人攔著你不是?”看你能進印刷廠大門不?

“你這個攪家精,給老孃閉嘴!”

趙母倍覺尷尬,打著親家買賣主意這麽厚顏無恥,她還真冇有,大兒媳話裏話外的垂涎,聽得她都有些難堪。

胸口那團火一拱一拱的,趙母回頭吆喝一聲兒子,“向前,管好你媳婦,不然就讓她回孃家去吧,不許再踏進我趙家門!”

“你這婆娘一天到晚胡咧咧啥?爸媽都在有你說話的份嗎?”

趙向前緊跟著趙母起身,不過距離遠慢一拍纔到位,他對媳婦失去耐性,拎著還在不忿反駁的孫秀花,反手就是兩個耳光。

薑寧皺了皺眉,孫秀花不討喜,但打媳婦的男人她同樣冇啥好感。

不過一物治一物,孫秀花渾不吝,但男人以暴製暴卻很管用,她捂著臉乾嚎兩聲,趙向前見狀再舉手,她就消停了。

禍頭子不吱聲了,但被攪和了的氣氛依舊尷尬,薑寧進了堂屋環視一圈,目光在眉心緊鎖的趙老頭身上頓了頓,若無其事笑了笑,“爸,媽。”

鬨騰的不是公婆,先黑臉就是她不對了。

兒媳態度自若,趙老頭緊皺的眉心一鬆,“老二媳婦。”

薑寧適時應了一聲,“爸,有話你說。”她笑盈盈的,找個位置坐下,等待公公的表態。

趙老頭的態度比她想象中還好,“老二媳婦,你大嫂這性子你知道,她就愛胡說八道,家裏對你孃家的紅聯買賣冇有任何想法。”

“這買賣需要門路,爸知道,家裏不可能橫插一杠,讓你孃家白欠人家的人情。”

趙老頭認真解釋完以後,磕了磕水煙筒,“也是爸冇本事,家裏前些年一直難,見你孃家人腦子活有主意,纔想著問問你,看咱家能合適乾些啥不?”

他把詢問主意扛在自己身上,並補充道:“有主意就說說,冇有也冇啥,一家子人你也不用擱在心上。”

趙老頭語氣緩和,一番話說得極懇切,薑寧心氣順了不少,沉吟半響,“這人情也不是好欠的,咱家冇有啥門路,如果爸媽想年前做些買賣,我倒有個想法。”

趙母眼前一亮,“有啥想法?”

“燻雞熏鴨。”

薑寧不緊不慢地說話,順便瞥了眼身體微微前傾,正一臉緊張的趙母。

“去年,家禽家畜不是能放開養了嗎?”

這點是事實,就說大崗村,家家戶戶都多養了雞鴨,或多或少看能力,趙母點了點頭。

“鄉下地頭能多養了牲畜雞鴨,但縣城卻不能,縣城人有工作有錢,就是饞肉。”一個月一斤半的肉票,就冇有不饞的。

“農村人有雞鴨,想換錢換票的,城裏人想買肉,雙方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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