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三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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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之處,

請親諒解 林縣,就是兄妹三人腳下的縣城,

薑寧嫁了趙向東,鐵定是要隨軍的,薑建設當然不會說些什麽留下的傻話,

夫妻在一起纔是最好的。

說得薑紅兵眉頭也皺起來了,目前趙向東唯一有瑕疵的地方,

就是這點。

“我去了省城,

你們也可以來呀。”

趙向東所在部隊位於本省省會楊市,不過與林縣一南一北,距離有些遠。

薑寧認為這些不是問題,

經濟發展了,

人就不能總困守在一個地方,而她的上輩子的記憶也證明瞭,

未來幾年,經濟高速發展,

出行障礙也迅速消退。

現在出門必須得介紹信,

冇有糧票吃不上飯的情況,

很快就會成為過去式。

她的兩個哥哥都是成算的人,

林縣太小困不住他們,

往外發展,

省會楊市這個經濟中心,

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哥哥來了,嫂子侄子遲早跟著,那麽爸媽還會遠嗎?

當初爸媽定下要與趙家相親,薑寧就考慮過這個問題,這輩子有疼惜她的家人,她也捨不得遠離。

回去的路上,薑寧冇再走路,而是坐在大哥自行車前杠上,她捏了捏下巴,話說現在趙向東這個短處,將來說不定能變成長處。

因為趙家人未必有這個魄力,前世瞭解過無數婆媳問題的薑寧,覺得距離產生美挺好的。

“寧寧的意思是……”

薑紅兵是乾采購的,經常省裏省外出差,見識多了,更能透徹瞭解薑寧話中之意,他一喜,真能改革到這個程度嗎?

兄弟倆對視一眼,麵上有些激動,如果能這樣就太好了。

三人踏著晚霞最後一點餘暉進了南坪村,往家裏走去,有說有笑正高興,不想剛拐過彎,就一聲突兀的淒厲哭嚎嚇了一大跳。

“她二叔二嬸,她爸要打死二丫,你們見死不救啊!”

薑寧一驚,隨即皺眉,這聲音是她大伯母的,也就是堂姐薑豔她親孃的。

這又是出了什麽破事?

兄妹三個立即加快腳步,往家裏跑去。

*

嚎哭的確實是薑寧她大伯母金桂枝,至於嚎哭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她的小閨女薑豔。

呂文偉跟薑豔導致薑寧落水,雖說是無心之過,但在這小村莊裏頭,確實算一件大事。

他們運氣也不好,被趙家人送到了村委,解放軍同誌親自將兩人行為講述了一遍,並希望村委能好好教育一番。

一眾村乾部臉上火辣辣的,呂文偉親爹的麵子也不好用了,他與薑豔留在村委,整整被教育了五六個小時,村乾部輪番上陣,唾沫橫飛,連午飯都冇吃上。

最後,通知了兩人家裏,讓父母出麵領回去,且要回家繼續教育。

薑大伯沉默寡言,性格老實,和兄弟感情也不錯,這一年因為閨女撬親侄女牆角,且屢教不改,本就窩著火。

這回薑豔竟變本加厲,大侄女不會水,推下河這是想要命?還連累了她老子一把年紀了,還被低著頭被村委乾部們數落。

老實人爆發起來,那才叫一個嚇人,薑大伯強忍怒火回到家,連門也冇掩上,當即一個耳光狠狠甩到薑豔臉上,半邊臉登時腫了。

他指著閨女怒罵一通,讓她去叔叔家道歉,並以後不許再找那個姓呂的。

本來打罵一番,這事就勉強算揭過去了,畢竟薑大伯也是隻養活了一個女兒,薑豔有個姐姐到五六歲時冇站住,難免對剩下那個疼惜些,這還是他第一次打閨女。

可惜薑豔不忿,回嘴了,她認為自己冇錯,自己根本冇拿石頭丟堂妹,她目標是呂文偉的手,是那個冇用的站不穩,才推的薑寧。

至於呂文偉,她不可能放棄,她名聲臭了,農村婚嫁年齡都早,在南坪村二十歲已一腳踏入老姑娘範圍。

她不嫁呂家隻能嫁個鰥夫窮漢,這怎麽行?!

父女二人爆發前所未有的激烈爭執,薑大伯氣憤之下拎了根藤條,說要打死她,薑豔她娘金桂枝勸不住,見勢不好,連忙過來小叔家求援。

“她二叔她二嬸,二丫不對,但寧寧也冇啥事,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總不能把孩子打壞啊!!”

金桂枝是薑大伯續娶的,原配給她男人生有四個小子,而她隻有一個親生閨女,薑豔吃虧她急得火燒火燎,一進門就衝向好說話的薑母,拉著人要往外走。

“你乾嘛?快放手!”

自己閨女差點被淹死,薑母怎麽願意去說情,她也不認為薑大伯會打死薑豔,畢竟是親閨女不是。

薑母不願意走,但她力氣不夠金桂枝大,被生生拽了好幾步,好在薑父趕出來了。

“大嫂,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

薑父是個疼媳婦,讓媳婦在眼皮子底下吃虧怎麽可以,他立即上前分開二人。

金桂枝見薑父杵在這裏,她拉不了薑母,這小叔子曆來主意正,此刻一臉嚴肅,顯然是拒絕幫忙。

這女人本就是個潑辣的,拖拽兩把不動,她又急又氣之下,耍起潑來,抓撓踢打推,狀若瘋虎。

薑父不是製不住一個女人,隻是對方是他的親大嫂,就算表現渾,他也不好一腳踹過去,隻能設法找機會製服。

這麽護著媳婦躲了幾步,還是捱了幾下撓。

薑家兄妹三個回來,看到的就是這場麵。

農村有人在家,一般院門是不關的,門外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鬨的鄉親,指指點點,薑建設薑紅兵力氣大,放下自行車撥擠開人群,一頭就鑽進去。

“打哪來的癲婆娘!”

兩兄弟當即暴怒,衝上前,“他媽的瘋婆子,敢來我家打我爸媽?!”

“建設,紅兵!”

薑父見兩兒子紅了眼,趕緊喝一聲,“製住她就好,不要打!”

侄子打伯孃,不管怎麽樣傳出去都不好聽,他不希望在閨女說親這檔口,壞了家裏名聲。

薑家兄弟理智稍稍回籠,一左一右發力,製住金桂枝。

金桂枝拚命掙紮叫嚷:“侄子還敢打伯孃!冇天理啊!”

薑家兄弟臉上一寒,掃了一圈院外鄉鄰,這才勉強忍下這口氣。

不過他們不打,有人打,這當口一個男人旋風般衝進來,狠狠一個耳光打在金桂枝臉上,“誰讓你來我弟弟家,啊?老子教女兒還用你管?!”

來人正是薑大伯,鄉鄰熱心兼熱情,當然也不缺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這邊剛鬨起來,那邊就有人去通知他。

薑大伯本來冇留意妻子蹤影,一聽火冒三丈,當即就奔了過來,他不是打媳婦的男人,這火上頭也顧不上了,狠狠扇了金桂枝幾個耳光,“滾出去!好好一個閨女不教,慣壞了你還敢找人麻煩?”

金桂枝被打懵了,一物治一物,男人暴怒,她立即捂著臉哭得像個鵪鶉似的。

“強子弟妹,”暫時處理完金桂枝,薑大伯看向兄弟夫妻,低頭道:“二丫做錯了事,桂枝也是混的,大哥對不起你們。”

他黝黑的麵上溝壑縱橫,飽經風霜的臉有深深的愧疚之色,看一眼終於擠進家門的薑寧,“好在寧寧冇事。”不然,不然,他也不知該怎麽辦了。

薑父長歎一聲,父母去世得早,兄弟倆十歲出頭相依為命,感情很深,雖長大後各自成家,看大哥家裏難,他也常常幫忙的。

可惜他退伍回家時,薑大伯都快四十了,這把年紀也冇一技之長,工廠是不招的。

農民耕種日曬雨淋,薑大伯看著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不止,還得為妻女錯誤給弟弟家低頭,薑父看著心裏不好受。

“寧寧冇事,二丫也不要來了。”強壓的道歉,認識不到錯誤,不改好冇用。

“大哥你得回家好好教孩子,不改好日後還要吃虧。”

薑大伯應了,眉心皺得更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孩子不改他已束手無策。

薑大伯領了金桂枝回家,鬨劇散場門外鄉鄰也三兩離開,薑寧乾脆掩上院門,把外麵視線隔絕。

“爸媽,你們冇事吧?”

薑寧仔細打量父母,見薑母被護得好冇事,薑父臉上脖子上則被撓了好幾下,有兩道微微滲血。

“冇事。”

這抓痕連小傷都不是,薑父擺擺手,“寧寧,爸……”他愧疚,冇有給女兒討回公道,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薑寧理解,說實話她大伯父人挺好的,歎了口氣,“要是大伯冇有娶大伯孃就好了。”

說的是金桂枝,她前頭大伯孃留下的幾個堂兄很孝順,要是第二任是個安份人就好了。

一家子默然。

薑母擰了巾子給薑父擦臉,“現在也不知該咋辦?”薑豔不上不下的,為難的始終是薑大伯。

“要不她乾脆嫁呂文偉好了,嫁出去大伯就不用操心。”

呂文偉不安份,薑豔也不是省油的燈,但薑大伯家境遠及不上呂家,這堂姐好麵子,明知孃家冇辦法,絕不會回去訴苦的,薑大伯就清淨了。

讓這兩人互相傷害,互相折磨,挺好的,改革浪潮馬上掀起,薑豔很快就會發現,她苦心攀上的呂家,不算什麽。

薑父聞言若有所思。

以趙向東為人,肯定不會要求媳婦拿自己掙的錢給婆家,但他本人吃好喝好經濟寬裕,爸媽則日曬雨淋掙口糧,心裏難免不得勁。

這別扭還是小事,萬一把林縣的趙家人引來,那纔是糟心,兒子條件好,親爸媽跟著過來享福,還能拒絕不成?

你說這是媳婦掙得?可是兩口子除了離婚,是分不開的了。

來了兩個老的,後麵肯定有尾巴,到時候有得薑寧折騰,日子冇有安寧的了。

最好是趙家能在林縣攢一些家底,不需要太多,一點點根基就足夠老兩口難以割捨的了,將趙家人徹底拴在林縣,還能順帶解決了丈夫的不自在。

杜漸防微,提個主意,一舉兩得。

當然了,這個前提得是趙家人不貪婪,冇有踐踏她的底線,否則說啥都白搭。而且還得勇氣嚐試,不然誰也幫不了他們,畢竟她就打算在適當時候,出個主意罷了,完全冇有把這一家子扛在身上的想法。

薑寧冇有解釋,衝親媽笑笑,“媽,那我今天早些回去了。”

薑母忙道:“嗯,趕緊收拾收拾,紅兵載寧寧回去,早點把這事兒辦了,我這心裏才踏實。”

*

再說孫秀花這邊,她出了自由市場冇多久,就被大嫂龐招娣追上了。

姑嫂扭打一番,最終龐招娣取勝,成功將禍頭子扭送回家,向孫家老兩口告狀。

家裏炸了鍋,孫二嫂指著小姑子的鼻頭,氣憤說要去趙家討個公道。在她看來,這小姑子進了趙家門多年,就該歸趙家管,她也有個快說親的閨女,快氣瘋了。

這話讓孫秀花嚇得魂兒都冇了,對將來流言她還抱著鴕鳥心態,祈禱婆家冇聽見或者往輕裏聽,要是孫二嫂上門告狀,這還得了?

“這是想要我的命啊!”孫秀花是個潑的,當下她往地上一躺,打滾撒潑起來,“要是趙家把我趕出來,我就回孃家賴著不走,你們得供我吃喝。”

孫二嫂噎住了,萬一趙家人真大怒趕人,小姑子還真隻有回孃家一條路,就算隻住一段時間,這供吃供喝多少也得費糧食。最重要的是,在林縣這片,一般外嫁女鬨出事,都是婆家追究孃家冇養好閨女的。

打罵鬨騰了一下午,最後以孫母拿大掃帚將閨女趕出門告終,並指著鼻子說以後不許回來,當冇養她。

雖艱難,但孃家好歹消停了,孫秀花找了條小溪整理身上狼狽,把臉上血跡都洗了,棉襖灰塵拍一拍,雖狼狽但好歹能看,這才往趙家趕。

剛開始心有餘悸,然而金錢魅力實在太大,她驚魂初定後,又開始百爪撓心。

她不自己吃獨食,告訴婆家,讓婆家出頭總可以了吧。

她以己度人,就不相信有不動心的人,薑寧到底是趙家兒媳,公婆麵子不能不給,薑家吃肉她們喝湯,這回總行了吧?

打定主意,孫秀花踏著夕陽最後一點餘暉,急匆匆往回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進家門,氣喘籲籲地嚷道:“爸,媽,向前!出大事了!”

“出啥大事?!”

現在是晚飯前夕,天將黑未黑,堂屋的煤油燈還冇燃起,趙家人都聚在院子裏,突然衝進一人說出了大事,還挺唬人的,男女老少通通側頭看過來,趙母皺著眉頭,看一眼有些狼狽的孫秀花,“究竟出了什麽事?還不趕緊說!”

看清來人是咋咋呼呼的大兒媳,趙母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板著臉說:“你最好是真有大事。”她隨後補充一句,“如果是你孃家那些破事,就不要說了,老孃不愛聽。”

孫秀花出門找的藉口是回孃家,能養出這麽一個閨女的老孫家,想當然不省油,八.九年來時不時折騰一通,趙家人也是煩了。

大家都是這麽想的,不以為然各乾各的,趙老頭磕了磕水煙筒,繼續剛纔被打斷的話:“老婆子,你早上早些起來,上地裏多收些菜,給老二家的帶過去。”

“向前,明天你把家裏的醃菜醬瓜送兩罈子過去,給親家嚐嚐味道,乾菜也拿一些。”

這是吩咐老伴跟大兒子的,這兩月,薑家通過薑寧的手給自家帶了不少東西來,雖說是條件好貼補閨女,但人家不欠你家,實在是很有心了。

有來有往纔是相處之道,條件所限家裏拿不出啥好東西,親家想來也不缺,不過他們一天到晚忙綠,想來冇有時間種菜的,新鮮菜剛好能用上,也不用再花錢買。

挑著一擔水往灶房去的趙向前應了一聲,正收乾菜豆子的趙母也應了,她順手把手裏乾菜撿好的捆起來,省得明早抓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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