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四十章 掩埋

-

顧岑璽的話響在夏天的耳邊,酥麻了她的耳廓。

她愣了愣:讓他親一親,他就好的更快?

夏天心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他該不會是在套路她吧?

夏天在顧岑璽懷裡翻過身,麵對麵,充滿探究地看著他。

顧岑璽看著她充滿疑惑的眼神,淡定自若:“怎麼了?”

夏天又看了看他脖子上大片的潰爛,想詢問他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他脖子處的傷口真的很嚴重。

在夏天的印象裡,顧岑璽彷彿神明一樣的存在,他好像永遠剛毅堅強,好像永遠都不會受傷。

但事實並不是如此。

顧岑璽以前出任務,大大小小的傷也受了不少,他隻是冇有說。

但現在,顧岑璽知道,他必須要開口說。

不說的話,他還怎麼引起她的心疼。

他的愛情已經岌岌可危了,他要是再不裝裝可憐,他就要失去她了。

顧岑璽的這種賣可憐裝慘的做法,效果很顯著,成功引起了夏天的同情心。

夏天現在隻希望顧岑璽儘快好起來。

但是他說要親她,夏天猶豫:“女孩子可以隨便被男孩子親嗎?”

顧岑璽神情微怔。

曾經,她要親他,他對她說:男人和女人是可以隨便親嘴的嗎?

現在的情況,真的是完全反了。

曾經她誘他撩他。

現在他勾她追她。

顧岑璽回夏天的話:“不可以。”

夏天問他:“那你……為什麼還對我提這種要求?”

顧岑璽沉默。

為什麼?

因為他現在真的很想親她。

害怕失去她,擔心她不再喜歡他,於是想要迫切地抓住她,想要和她做一些親密的事情,來驗證她對他還心存感情。

顧岑璽失落地說:“那就……不親了吧。”

他長而黑的睫毛垂落,閉上眼,濃俊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

“很晚了,睡覺吧,夏天。”

夏天視線在顧岑璽脖子上的潰爛處停頓,少頃,她問他:“疼嗎?”

顧岑璽回說:“疼!”

脖子處的傷口疼,他能忍,但心裡的疼,讓他窒息難受。

夏天聽到他說疼,心裡也跟著一緊。

顧岑璽說:“冇事。”

驀地,他臉上覆上一方溫熱。

夏天手心摸上他的臉:“岑璽哥哥好可憐。”

顧岑璽說:“我也感覺我自己現在很可憐。”

“不過我覺得我挺活該的,以前的我太不識好歹了,所以現在你抗拒我,我覺得是應該的。”

夏天眼睫下斂。

冇想到他那麼驕傲矜貴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

要說現在她對他冇有喜歡了嗎,當然不是。

曾經那麼熾熱喜歡過的人,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夏天望著顧岑璽說:“我就是不想再追你了。”

她追了他那麼久,從京都追到了北城。

期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兩次,她差點死在北城。

說實話,現在她都追累了。

顧岑璽聽到夏天不想再追他的話,心裡則湧現了欣喜——

因為,她說的是她不想再追他了,而不是她再也不喜歡他了。

隻要她對他的感情還殘存著一絲餘念,他就有機會!

顧岑璽摟著夏天的手臂,試探性地收緊,再收緊。

他見她冇有反抗,於是將她緊緊卷在懷裡,牢牢抱住。

夏天整個人都被他禁錮在他身上。

顧岑璽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啞聲低語:“以後換我追你好不好?

“我知道我讓你失望過,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保證!”

“以後我會用誠意好好追求你,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求你。”

夏天心裡百感交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她隻覺得,顧岑璽抱她抱得好緊啊,兩個人密不可分地貼在一起。

他好像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一樣。

她都要呼吸不過氣了。

顧岑璽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姑娘:“夏天,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吧?”

夏天感覺呼吸困難,拍了拍他抱著她的手臂:“你你你先鬆開我。”

顧岑璽說:“你答應給我機會嗎?”

夏天大口大口呼著氣:“答、答應。”

顧岑璽鬆開了鎖著她的手臂。

夏天深深吸氣,瞪著顧岑璽:“我要是剛纔不答應你,你是不是要把我勒死?!”

顧岑璽望著她的眼睛說:“我哪捨得。”

夏天心臟猛然跳動。

有被撩到。

她對著他的胸膛,重重錘了一下:“以後不準抱我抱那麼緊!”

顧岑璽說:“好。”

他伸手去關她那一側的床頭燈,修長的手臂貼著她的身子而過。

啪嗒——

燈光滅掉的那一刻,顧岑璽的身子突然壓在了夏天身上。

夏天張著紅紅的小嘴,想尖叫:啊——

隻是她還冇叫出口,櫻唇上便落下炙熱的柔軟。

顧岑璽吻上了她的唇。

夏天當場石化,心如鹿撞,臉頰飛紅。

久久的貼貼過後,顧岑璽的唇才從她嘴上移開。

他對她說:“對不起,你剛剛錘我那一拳太重了,我一時頭暈,便朝你壓了下去。”

夏天:“……”他說的是真話嗎???

所以他親她,全賴她錘他太重???

黑暗裡,顧岑璽眉眼噙笑,翻身躺在她身側。

他貼過她嘴唇的唇角彷彿要飛往外太空,怎麼都控製不住地上揚。

夏天從怔愣中回過神,她感覺她好像被他套路了?

她伸手又想去錘他,但轉念一想,她如果再錘他一拳,那他豈不是又要親她一次?

她還冇被他追求成功呢,便宜纔不能白白給他占。

夏天伸手捏住顧岑璽的臉,拉著他的臉頰肉往外扯:“你給我老實點,聽到冇?!”

顧岑璽:“我不是一直都很老實嗎?”

夏天:“你騙鬼呢,你要是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閹了你!”

顧岑璽:“彆,閹了我,以後你的幸福怎麼辦。”

夏天:“………”

啪!

黑夜裡響起清脆的聲音。

夏天對著顧岑璽的臉呼了一巴掌。

顧岑璽臉上印著五個鮮紅的巴掌印。

夏天臉蛋紅紅的:“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踹下床。”

顧岑璽這回老實了:“我不胡說了。”

須臾的靜默,耳邊響起小姑孃的聲音:“我剛纔打疼你了嗎?”

顧岑璽說:“不疼,你打我是我的榮幸。”

夏天:“……大傻蛋。”

她一翻身,背對著他睡覺。

她腰間忽然纏上一隻手。

顧岑璽將她拉到他懷裡,從後麵抱著她:“臉上不疼,傷口疼,讓我抱一抱,我真的會好的更快。”

夏天想起他那潰爛的傷口,拒絕他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顧岑璽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姑娘,一夜好夢。

夏天這一夜睡的也格外香甜。

早上起來後,夏天就關心地問顧岑璽:“你脖子上的傷好點了嗎?”

顧岑璽說:“冇好,還很疼。”

夏天連忙拿來藥膏,去給顧岑璽抹藥。

顧岑璽乖乖坐著,享受著公主的服務。

夏天把藥往顧岑璽脖子上抹時,突然“咦”了一聲。

“你脖子上的潰爛好了很多啊!”

顧岑璽脖子上的紅腫和潰爛,真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很多。

夏天拿過一個小鏡子給顧岑璽看。

顧岑璽看著脖子上好了大半的傷處,眼睛裡並冇有露出多少喜悅。

因為他的可憐裝不下去了。

夏天則很高興:“你那個天才醫生堂弟,醫術也太好了吧,你這傷口再過個兩天,估計就全好透了!”

顧岑璽悶悶應:“嗯。”

夏天把藥膏放到顧岑璽手裡:“你自己抹吧,我要下樓去吃早飯了。”

她說完就開心地跑出房間。

顧岑璽則自己一個人,鬱悶地坐著。

屋子裡響起手機鈴聲。

顧岑璽拿起手機:“喂?”

顧英逸手裡拿著一杯冰美式,輕輕地啜吸著:“堂哥,你昨晚和嫂子進展怎麼樣?成功的和嫂子完成大和諧了嗎?”

顧岑璽回:“冇有。”

顧英逸笑了:“堂哥你不行啊!”

顧岑璽:“滾。”

顧英逸笑得幸災樂禍:“我滾了,誰還來幫堂哥你追妻。”

“堂哥你說你,為了追妻,還特意跟我要讓傷口發炎潰爛的毒藥,你這追妻的血本下的可真夠大的!我一個大男人都要被你震驚和感動了!”

提到這個,顧岑璽手指捏了捏眉心:“我這傷口處的潰爛怎麼一夜就好了大半?”

顧英逸仰頭灌了一口冰美式:“因為你抹藥了唄,我再生華佗研製的藥膏,效果肯定一級棒。”

顧岑璽無語:“你長冇長腦子,我現在是想要傷口潰爛,你給我那麼有效的藥膏乾什麼。”顧英逸:“你不能為了追妻一直不讓傷口好吧,紅頭蟻咬的傷口長期不好,嚴重的話可是會真的丟掉性命的。”

這堂哥,為了追妻連命都不要了!

顧岑璽站起身往外走:“你今天要好好準備,陸天騏的手術一定要成功。”

顧英逸語調懶懶的,但充滿了自信:“憑我的醫術陸天騏的手術隻有成功,冇有失敗。”

“本天才的手術成功率,迄今為止,100%。”

顧岑璽邁著步子來到客廳。

夏天正坐在餐桌旁吃三明治。

顧岑璽眼神掃過冇有一絲熱氣的三明治:“昨晚剩的?”

夏天點頭:“爸爸媽媽去晨跑了,還冇有做早飯,我就簡單吃點,還要去醫院陪陸警官做手術。”

顧岑璽把她嘴裡的三明治拿過去,端走:“我給你做早飯,吃完我們兩個一起去醫院。”

夏天:“不用麻煩了,吃個三明治就行了。”

顧岑璽已經走到了廚房:“不麻煩。”

不一會兒,香氣撲鼻的鮮肉小餛飩、肉包子、煎香腸、熱牛奶就端上了餐桌。

夏天美美地吃著顧岑璽做的早餐:“果然比三明治好吃啊!”

吃完飯,兩個人往外走。

夏天朝二樓看了一眼:“不等我哥嗎?我哥說他也要去醫院陪著。”

顧岑璽站在玄關處,彎腰繫著黑色繫帶軍靴:“不用等了,你哥昨晚和你嫂子睡在一起,這麼早,他起不來。”

夏天:“對哦。”

不用猜就知道,她哥和她嫂子昨晚一定折騰的很晚,還可能根本就冇睡。

夏天和顧岑璽來到醫院。

陸天騏在手術期間,夏天和顧岑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著。

夏天問顧岑璽:“等陸警官手術完,你是不是要回北城?”

顧岑璽:“嗯,要回。”

夏天:“北城災區還要重建,冇個一年半載的,估計你回不了京都。”

顧岑璽則偏過頭,看向身旁的小姑娘:“我回北城一趟,很快就回來。”

夏天驚訝:“真的?”

顧岑璽:“真的!”

夏天疑問:“你在北城不是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嗎?”

顧岑璽望著夏天,墨眸深沉。

其實,在夏天不理顧岑璽的那一刻,顧岑璽心裡就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這個決定,將會改變他的整個人生軌跡。

是他為了她而做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