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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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天亮起來。

陽光順著視窗,溫暖的打在了床邊。

朱翠花睜開眼睛,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隻見,病床邊,男人頭枕著手臂,一抹調皮的朝陽打在他的頭髮上,黝黑之中,散發著五彩斑斕的色澤。

濃密的眉毛下麵,他的眸輕輕閉著,落下的睫毛偶然會顫抖兩下,高挺的鼻梁,抿著的嘴唇,利削的下頜上,細密的胡茬有些明顯。

朱翠花本能的動了下手,床邊的男人,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翠花,你醒了。”沈鬆笑得露出一排白牙。

“我咋地了?”朱翠花滿腦子霧水。

雖然發了一夜高燒,讓她的臉色顯得蒼白,但她那雙漆黑的大眼睛,卻滿是靈動的光。

“你昨晚上給我打電話,你還記得不?”

朱翠花:“……”

她昨晚上真的給沈鬆打電話了?

還以為是做夢呢!

她看著沈鬆覆蓋笑意的麵孔,她的臉頰在長期習慣的驅使下,很快就爬上了兩朵紅雲。

“應該是我燒糊塗了……”她羞窘的解釋。

朱翠花並不知道,她臉蛋兒上的反應,在沈鬆的眼裡,彷彿又回到了上學的時候。

那麼的天真、單純、可愛,又……

好看。

沈鬆看了一會兒,被感染的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他下意識用撓頭的小動作,掩蓋著胸腔裡,那顆悸動的心臟。

霎時,病房裡的畫麵,宛若一對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手足無措的麵對喜歡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直到護士過來查房,看朱翠花已經醒了,拿來溫度計,讓沈鬆幫她量體溫。

“我自己來就行。”朱翠花拿過溫度計,正要往腋下放的時候,發現自己襯衫的衣襟,竟然敞開著,不禁有些迷糊。

護士把藥劑給她放在桌子上,轉過身來說:“今天感覺好多了吧?你昨天來的時候,高燒到四十二度,可把你對象給急壞了,又是給你量體溫,又是擦身的,在這兒守了你一晚上冇休息。”

“啊?”朱翠花這才明白,為啥自己會是這樣的情形。

護士的話讓她臉上的紅暈更重了,光是想象沈鬆給自己擦身子的畫麵,她就羞得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心裡麵想的也是,他給自己擦身子,豈不是把她給看光了……

“你可彆瞎說,我就給她擦了胳肢窩跟腿彎,還有腳,旁……旁的地方是你們女同事幫忙的,我可冇有占她便宜。”

沈鬆急忙解釋,看著一臉窘迫的朱翠花,他急的眼睛都紅了,腦門兒上也冒出了汗珠。

護士瞧他一副急忙撇清的表情,憋不住樂。

“咋地?你們倆不是對象關係,真幫忙擦一下又咋了,反正早晚不得結婚睡一塊兒!”小護士故意逗他。

這下,可把沈鬆給尷尬壞了。

他雖然跟朱翠花處對象,可是壓根就冇往不正經方麵想過。

“那也得等結婚以後,結婚前,我不能欺負她!”

“你管這叫欺負?噗哧!”小護士徹底憋不住,捂著嘴,前仰後合的笑起來。

沈鬆的腦門兒黢黑一片,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們倆都是正經人,不搞那些歪歪道。”

“哈哈哈……”小護士一邊笑,一邊說:“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說法,還歪歪道,你可彆跟告訴我,你們倆連手都冇牽過,那算啥處對象?”

沈鬆越發不高興了,低聲警告:“請你端正你的態度,我們倆是純正的革命友誼,總之……我不可能欺負她!”

“是是是,你是正經人,我不正經行了吧?”小護士被沈鬆給蟄伏了。

看了看時間,體溫差不多量好了,她管朱翠花要體溫計。

“你這對象可真有意思。”護士看了溫度計上的溫度,又說:“三十七度六,不燒了,今天再打一針消炎針,下午不再燒起來,就能出院。”

“彆忘了給她吃藥。”小護士說完,端著托盤往外走,領到了門口,她又回頭問沈鬆:“你們當兵的都這麼有意思嗎?”

“要你管!”沈鬆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回話的語氣不好。

小護士對他吐了吐舌頭,一臉調皮的走了。

這下,病房裡又剩下兩個人了,忽然安靜下來,本就尷尬的氛圍,被靜謐一放大,空氣裡似乎都瀰漫著一股窘迫感。

“那個,我,我昨晚給你添麻煩了。”朱翠花一緊張,說話又結巴了。

她懊惱的咬著嘴唇,心裡感覺很幸福,沈鬆昨夜照顧自己。

可是莫名又有一股失落感,她苦思冥想,也找不到原因,出在了哪兒。

沈鬆在床邊坐了下去,麵對她的時候,又恢複了剛纔一臉的靦腆。

“冇、冇事兒,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你彆聽那個小護士瞎說,我,我對你真冇有起過不該有的想法。”

朱翠花聽他也結巴了,低著頭,下巴輕輕的點了點。

“我知道,你冇有。”

再抬頭,她看見沈鬆露出一臉鬆了口氣的模樣,忽然就明白了,失落來自於哪裡。

她說相信沈鬆,是真的,對他的人品從來都不需要懷疑。

可是他對自己這麼客氣、疏遠,是不是也說明瞭,他對自己,冇有男女之間的想法?

朱翠花是見過彆人處對象的,彆說在村裡見到的,就是身邊最近的,沈莞跟陸霆霄,他們兩個人如膠似漆的相處,纔是叫她最羨慕的。

大抵有了心上人的姑娘,都會幻想,跟對象要如何甜蜜的相處。

朱翠花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她咋可能不幻想呢?

幻想著她跟沈鬆的距離能近一點兒,再近一點兒,哪怕被他牽著手,她都要高興好久。

可是這些,他都冇有對自己做過……

用他的話說就是,對自己從來冇有起過不該有的想法。

朱翠花突然有些羨慕剛纔那個小護士。

想著自己要是像對方那麼開朗、健談,興許就不至於像這會兒似的,讓屋裡安靜到讓人窒息。

“翠花,翠花?你想啥呢?你吃不吃罐頭,我出去給你買一罐?”沈鬆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隔壁的病床這會兒住了一個小孩兒,也就七八歲的模樣,沈鬆剛纔聽見小孩兒的父親說,感冒了吃罐頭好得快,於是也要給朱翠花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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